实则是双方偶遇,臧洪与崔琰才坐下相交。
谈论经典。
陈容当太学生时通了三经,崔琰师从郑玄,臧洪则是走得童子郎成为郎官,少通经学,三人皆是有实打实的经学造诣之士。
陈容作为两边都认识的人,在论经许久之后见互相都熟络了些,方才提起正题,言辞恳切地请教道:“吾等得诏,乃是入西园军中,教校尉以下不识文字者,又有上奏之权,可言军中弊病,却又不许干涉军事……我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思得的个中缘故不能自圆其说,还请季珪兄教我。”
崔琰见陈容开诚布公,且他早前便听说过臧洪的名头,虽只在今日才真正同臧洪相交,但短短一个时辰,却也能感觉到臧洪乃是清贞守道之人。
他便不再讳言:“私以为,陛下此举,当有三重意思。君等若不嫌琰言语粗鄙,琰姑妄言之,君等姑妄听之。”
陈容与臧洪皆正襟以对。
崔琰说道:“一则还是军中克扣钱粮之事,昔日西园校尉鲍鸿殷鉴不远。”
这是老生常谈,谁都能想到的答案。
崔琰也不在上面多说,又道:“二则是西园军兵员来自四方,在京中无有根基,恐成校尉私兵。当使军中士卒明白恩德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另两人皆凛然。
崔琰道:“不说昔日鲍鸿案乃是御史台田公告破,此前军中当真无人知晓吗?就说现在,军中有将官借军法行欺辱士卒之实,却是我亲眼所见!西园校尉刘备身为太傅弟子,却纵容其别部司马张飞只因士卒的小错,便欺辱鞭挞士卒。”
军法本就严苛,尤其是战时,动辄杀人,崔琰自是清楚,但在他看来,却不是张飞遇事便亲自鞭挞士卒的理由。
“我早有听闻刘备、张飞与羽林中郎将关君,三人有兄弟之情,其皆在军中,却仗着陛下信任不知避讳,又借着职权遮掩过错,此其罪一也。张飞往青州前未有鞭挞士卒之举,然立下功勋后却肆意妄为,居功自傲,此其罪二也!久而久之,军中士卒皆知将官之威,而不念天子之恩,此其罪三也!”
“上军校尉蹇硕无能,因三人得陛下信重,只做姑息之举,然我既为天子所遣,却不惧之。昨日我便已上书弹劾了!”
崔琰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臧洪与陈容也听得振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