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他座下的战马不知主人的小心思,沿着既定路线奔驰着。
两人错位而过,只有这一回合兵刃相交的机会。
阎行的速度很快,力量很足,但对面的白马将速度更快,力道更足。
阎行甚至听到了自己肩膀上的用来护肩的披膊发出了痛苦的嘶鸣。
那是兵器与甲胄摩擦的声音。
他握紧手中长矛,死死地抵住对方的长枪,不让对方的枪头再进一步。
说来漫长,但交手不过一瞬,阎行便感受到了生死危机。
此将不弱于那个红脸汉。
二人兵器脱离后,阎行已无暇思考太多,因为后面汉军的长矛已经招呼上来了。
越打下去,阎行的心头愈发沉重,他明显感觉到了两军的装备和战力差距,待他一路冲杀到战场边缘,回头一看,追随他的骑兵只剩下十之二三,余下的或阵亡或被冲散,俱陷在了战场之中。
阎行明白,此战必败无疑。这时,他才感受到肩膀的酸痛,若非披膊够坚固,他的胳膊已经无了。
“走,去找大人!”阎行带着余下的兵马沿着战场边缘一路撤退。
是日,皇甫嵩击鼓挥军奋击,大破韩遂叛军。
……
败了,韩遂再一次败了。
他输给了皇甫嵩的阳谋。
在逃亡的路上,韩遂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右扶风被追杀的日子。
甚至还不如那时候,那次至少有王国替他殿后。
但现在,没有了。
榆中县城,韩遂带着溃兵刚要抵达城下,后面的追兵已经袭来,根本不给他躲进城中的时间。
有的羌兵直冲未打开的城门,韩遂则策马绕着城墙而走。
但汉骑仿佛盯准了他,即便他已经抛弃了代表身份的大纛,还脱下了铁甲,换成了不太显眼的皮甲。
韩遂明白,这是因为他身边跟着的羌人溃兵有些多了。
但他不能驱逐这些羌人。
在城外呼喊着让守将收好县城之后,韩遂策马朝下一处县城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