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是懂反思的。
他认为没人比他更懂了。
上个月,朝廷宁愿派出两部骑兵从雒阳出发去汉阳郡,也不愿意派距离汉阳六百多里的他。
董卓很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朝廷对他起了防范之心。
现在,他失去了成为前将军的机会,甚至连在雒阳为他奔走的董旻都不知道原因。
统率三辅兵马的朱儁让他固守槐里。
这些迹象让董卓不得不警惕。
董卓很清楚,他的前辈,被称为凉州三明的张奂、皇甫规、段颎三人曾经受到的来自中央朝廷的猜忌。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董卓曾亲眼看着卢植因为一个小黄门的诬告而被当众免官押入囚车,也曾见证皇甫嵩坐镇长安时因为没能立刻击退凉州叛军而被免官削爵。
大将征战沙场的功绩抵不过来自雒阳皇宫的一个念头。
董卓不愿成为下一個卢植、皇甫嵩。
在内心深处,董卓不得不承认,号昌的话在他心头掀起了一阵波澜。
他居高临下看着死不瞑目的号昌,轻叹一声:“怪只怪你选择奉王国为首领,而非我董仲颖!”
若以他董卓为主,说不定他真就反了。
董卓叫来牛辅,吩咐道:“将此叛军使者的头颅割下送往长安朱儁处,告诉他,凉州叛军即将来犯三辅,陈仓当是重中之重,我愿分兵支援陈仓!”
……
朱儁自雒阳接到来自汉阳郡的军报那晚后,第二天一早就与新任所部校尉孙坚一起,腰间系着代表身份的金印紫绶。两人带领屯骑营所部,直奔长安。
抵达长安后,朱儁一方面整合三辅的郡兵与新得的募兵,一方面打探来自凉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