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的话其实也没错,袁术确实就是个茅坑里的苍蝇,一旦有点实力,就会四处扩张。
历史上他后来被围攻,几乎除了孙策以外的所有敌人都是他先去招惹的。
哪怕就是孙策,也是被袁术给恶心的离了心。
虽然孙策的确是有野心,不会甘于久居人下。
可有袁术和孙坚的关系摆在那里,再加上孙坚死后,他庇护孙策家人的恩情,要不是被当猴子耍了两三次,孙家那些将领们也不会这么坚决的支持孙策。
毕竟袁术对孙家的将领们是真的不错的,孙家老一辈那些将军号,基本都是跟着袁术混来的,同时还兼任了太守。
最后之所以一窝蜂的反水投奔孙策,一来是袁术耍了孙策好几次,让人看的心寒。二来就是袁术称帝,不得人心。
像孙策的亲舅舅吴景,亲族兄孙贲,亲叔叔孙静,亲表兄徐琨,可都是在袁术称帝之后才来投奔孙策的,之前他们的地位可是比孙策还高的。
这個时空中,袁术来了扬州之后,不但挑衅刘备,而且也确实出兵和刘备争夺广陵了,双方已经结下了不小的仇怨。
这也是刘表敢于拉拢刘繇和刘备的底气所在。
刘晔在收到刘备的眼色之后,率先开口:“尊使可知扬州局势?”
刘先乃是君子,自然不会撒这种低级的谎话。
“外臣是自扬州而来,对扬州的局势确是有所了解。”
刘晔继续问道:“景升公既有结盟之意,晔想请问尊使,对于正礼公如今的危机,景升公可有援助的计划?”
刘先点点头:“外臣得我主之命,出使扬、徐,自然是抱着善意而来。扬州为左将军所侵略,孙策屠戮吴郡,荆州上至我主,下至士民,无不感同身受。故此,外臣已传信回荆州,一月之内,先送六百套皮甲,三千把长刀,三千面木盾,两百张弓,八万支羽箭,及五千石粮草,以解扬州之急。”
刘备闻言,缓缓颔首,赞叹了一句:“景升兄不愧是宗室楷模。”
刘先谢过刘备的夸赞,随后反问了一句:“听闻玄德公也是宗亲,又近在扬州之前,不知能否对正礼公援助一二。宗室如能守望相助,一来可慰我主之心,二来也可叫左将军有所忌惮,不可肆意妄为。”
刘备闻言,却不作答,反而叹息一声,以拳捶腿。
此时,陈登直起身体,声如洪钟道:“尊使此言大善!我主仁德,众所周知,徐州上下无不钦慕。先前听闻扬州之事,我主自然是想要助正礼公一臂之力。只恨我州为曹兖州两度侵袭,州中灾民四起,粮食短缺。”
“不瞒尊使,许公代表正礼公前来求援,我主自然无有不可。然州中缺粮,扬州又无法负担我大军的粮食供应,故此援救一事耽搁了下来。”
陈登目光灼灼的盯着刘先:“久闻荆州富庶,钱粮满仓。若是景升公愿意援助我州一部分粮草,我州当可在半月之内,出兵万人,援助江东。”
刘先神色不变,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刘先脸色一正,直接回绝道:“我州确有一些存粮,只是北边有关中凉州贼,西边有蜀中重兵压境,南部四郡也有不尊王道的逆贼。粮乃民之本也,未可轻动。”
“贵使的意思,我等已尽知耶,在下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说话之人,乃是糜竺。
刘先看他的座位就知道是州中大吏,于是询问道:“不知尊驾是哪位?”
糜竺答道:“在下糜竺,蒙明公不弃,拜为别驾。”
“原来是糜别驾。”
刘先拱了拱手:“不知道别驾有何教我?”
糜竺谦虚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些想法。徐州有兵缺粮,乃是事实,若非如此,我州至不济也能凑出数千兵马,过江援助。荆州有粮,却抽不出兵马东进,既如此,能否请景升公出售一批粮食给我州,不论是购买,还是以物换物,我州都还是有些积蓄的。”
刘先沉默了片刻,比起先前陈登等人的试探,糜竺的话就很有诚意了。
若是真拿钱来买粮食,相信刘表是有兴趣的,哪怕以物易物,也大有可能。
刘先继续问道:“不知道贵州需要多少粮食,出价几何,若是以物易物,又是何种物资?”
在场众人神情俱是一变,浮现出淡淡的喜色。
糜竺不漏痕迹的看了眼刘封,却看见对方也正在看自己,对上眼神之后,还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糜竺顿时了解,刘封这是在暗示他照计划进行。
“徐州流民四起,州内尚有十多万之众,州外青州,兖州,豫州,扬州,皆是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不少流民涌入徐州,使得我州粮食越发的不敷使用。”
糜竺接着说道:“恳请景升公能看在我主也是汉室宗亲的份上,怜悯生民不易。我州愿以粟米两百三十一石的价格,大量收购。若是钱财不够,愿以冰糖,雪盐及食盐相换。”
刘先原本低着头,听到徐州周围的战火,他也心有余悸,对于流民,确实也有怜悯之心。
只是刘表的心思,他多少也能察觉一些,况且值此乱世,粮食自然无比珍贵,即便看在宗亲和百姓的份上,能卖给徐州几千石已经很不错了,最多不会超过两万石。
只是刘先没想到,徐州拿出来的以物易物的物资,可算是打到了荆州的软肋。
荆州地处中原,四面八方都产盐,偏偏荆州没有。
原本因为西边有蜀中井盐,北边有关中卤盐,东边和南边有海盐,荆州四通八达,又有水路之优势,自然不会缺盐。
可如今局势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