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则是西汉末年的南阳巨贾,与糜家在徐州的地位相仿。
他看准刘秀兄弟,不惜以全家资产投效,最终功成,位列云台三十二人之一,深得光武帝恩宠。历任卫尉、大司农、前将军、大司空等显职,封为固始侯,享受荣华富贵,出任高官显宦,与国同休。
这不正是我糜家如今的真实写照吗?
我糜家如何做不得李通第二?
“蒙少主不弃,愿加垂青于我糜氏,甑感激不尽。”
糜甑正色起身,长拜道:“愿出嫁妆四千万,”
“长者赐,不敢辞。”
刘封庄重回拜,却话锋突然一转:“只是小子有一言如鲠在喉,不知可否一吐为快。”
糜甑愣了下,心里不由一突突,他可不认为刘封这么郑重的话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可犹豫了一下,糜甑知道没办法拒绝,只能道:“还请少主直言。”
刘封两眼憧慕的看着糜甑道:“比起千万财货,封更希望甑老能够出山相助。”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几十年的商海经历以及统筹大局的经验,就是最好的宝贝了。”
刘封说的很认真,这也是他心里真实写照,同时不动声色之间,称呼已经从糜老丈变成了甑老。
刘封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在朐县搞一波大的,最少以后的盐业中心就在朐县了,说不定还有炼铁军火工业。
这样大的项目,不能没有一个经验老到,处事圆滑,格局够大,经历丰富的商海精英来掌舵。
原本他还想着能不能请动糜竺来坐这个位置,却又担心会被糜竺给误解,以为要将他边缘化。
现在遇上了糜甑,这位老头可不简单,糜家正是在他的手里达到了巅峰,然后交到了糜竺手里。
这样一个能力极强又坚定可靠,还能增加糜家忠诚度老者,就放着养老也太浪费了。
“老朽?”
糜甑这可真吃惊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自己一个荣养的老头,还能有什么用?
糜甑忍不住怀疑刘封是不是信不过自己,不信糜家能出那么多嫁妆?
可也不对啊,之前就投了那么多钱粮,不应该还怀疑糜家的实力吧。
难道,他是真的希望我出来管事?
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就敢交给自己来管?
不怕糜家鹊巢鸠占吗?
就在糜甑胡思乱想的时候,刘封郑重道:“甑老,若是你坚决不肯,那小子也只能回去请我父征辟您出山了。”
这是认真的?
糜甑终于动容,原本已经枯死的心竟然重新又跳动了起来。
只看刘封在帛书中所叙说的那些,就已经让糜甑为之震惊向往了,若是这些都能经自己的手成真,那该有多满足?
这恐怕就是东郭咸阳、李通等人宁愿抛家舍业,也想要博取的东西吧。
糜甑看着眼前的少年,对方一脸认真渴求的看着自己,神态真诚,终于被对方所打动了。
“既蒙少主如此青睐,不惜搬出方伯相胁,老朽还有什么话可说。”
糜甑苦笑摇头,可心里却满是跃跃欲试之情:“既如此,老朽只能从命了。”
刘封顿时大喜,郑重下拜道:“甑老,既如此,今后就得劳您费心了。”
糜甑不敢受礼,赶忙让开半个身子:“少主且住,老朽如何当得。”
“当得当得。”
刘封笑眯眯的问道:“甑老,小子打算在朐县附近,寻一合适之地,先做第一期开发。这片土地需符合三点要求,第一点,必须要有大量可改造成盐田的海滩滩涂,越方便越好。第二就是要隐蔽,最好能够与外界隔绝互通,第三点就是最好距离朐县近一些,这一条可以适当放宽。”
糜甑听后无言,这么快就使唤起自己了啊?
不过他倒是挺开心的,很快就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糜甑睁开眼睛:“老朽想到一处,恰好还挺符合少主要求的。”
刘封闻言大喜:“甑老,此地是在何处?”
“就在郁洲山岛。”
糜甑介绍道:“此岛孤悬海外,岛上原有的居民很少,大部也都以煮盐、渔耕为生。因此岛四周皆是滩涂,唯有一处可供停靠小型海船,再加上岛上也没有什么特产,因此虽然就在朐县对面,却彼此少有往来。”
刘封眼睛越听越亮,有大片海滩滩涂,还有个小型码头,再加上人少,封闭,没有外人,还是孤悬海外,这简直就是天赐宝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