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杏落看啊看,想啊想。
天亮了,南杏落仍然在看着镜子。
他想不出来。
靠在桌边的小楼春也沉默着,同他一起看天边微光,朝阳灿烂。
南杏落提着小楼春,出门练剑去了。
他将全副心神都投入到了剑法之中,他在剑山的竹林里练剑,在悬崖边练剑,在瀑布下练剑。
日复一日。
谢槿奚也不怎么来找他了,他似乎又忙了起来,一个人去寻找连天会的蛛丝马迹。
苏言和昭云偶尔来叫他下山吃饭时,他总是沉默。
直到片刻之后,昭云说,“大师兄不在。”
南杏落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手下剑花一挽,水流飞溅,收拾收拾去商业街和他们吃饭。
他那时快金丹了,对于口腹之欲其实没有太大的需求。
但昭云老说,“不吃饭怎么还能记得自己是人呢?人就是需要吃饭的呀。”
他没忍住纠正,“我们已经是修士了。”
这个时候,昭云和苏言就会双双抬起眼睛看他。
“修士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南杏落有些恍惚,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总是会想起谢槿奚教导他们的那些年。
那些日子在修炼的漫长路途中实在微不可提,但或许人都是有雏鸟情结的吧,对于将自己引领上修仙之路的人,或者刚迈上这条路时发生的事,总是会记得格外牢靠。
南杏落也不可避免地有这种情结。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的谈话总会安静一段时间,昭云和苏言继续窸窸窣窣地吃东西,只有南杏落一个人垂着眼看着碗筷发呆。
那段时间,谢槿奚所做的玉牌已经推行很久了,只不过功能都是最基础的。
比如传信,看魂灯,这种最简单的功能。
南杏落用不惯玉牌,还是选择纸鹤传信。
但上瑶宗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用纸鹤了,渐渐地,他也不怎么同别人传信了。
谢槿奚好像猜到了南杏落在躲着他,但他从来没有问过南杏落是什么原因,只是默契十足地,跟他渐渐淡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