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自然没有要。
其实她包袱里还有干粮和不少银子,但这样的环境,她不会把东西拿出来。
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前世领教了个透彻。
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大娘,我先走一步,你们自己小心些。”
程九鸢早把马儿留在了一个小城镇上,闹饥荒,虽还不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但之前遇到的那些灾民恨不得跑上来生啃马儿两口。
到了受灾最严重的娄东,才知道这里灾情比想象中更严重。
民穷财尽,饿殍盈途,盗贼充斥,募化无路。
不少房屋垮塌,就算没塌的,家中粮食已经被洪水冲走,只剩个空壳子。
洪水退去,满地淤泥。
不少老弱妇孺或行动不便者,坐在门口处,双目无神的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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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程九鸢随师父游历了不少地方,见惯生死。
但此时此景,依旧叫她心口生痛。
这一座城,就像是被淤泥覆盖,半点颜色也无。
天依旧下着蒙蒙细雨。
她撑着伞,一袭青衫,一块白纱覆面,就这样慢慢行走在这充满绝望的街道上。
……
娄东府衙内,一群人坐在房内,眉头紧锁。
“五殿下,听说您来了,不少逃荒的灾民都在往回赶。可一旦他们回来,却发现无粮,定会发生动乱,这可如何是好?”娄东县令庄雨眠不过三十,却短短数日,便斑白了头发。
楚珩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击,他看庄雨眠:“城中还剩多少粮食?”
“若是施粥,只够三日。”
庄雨眠有些怨五皇子,没有精钢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儿。
连救灾的粮食都守不住,还赈什么灾?
可就算人家不受宠,那也是皇子。
何况来娄东一趟,还险些丢了性命。
楚珩没在意庄雨眠的态度。
他苦笑一声。
他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如何抵得住京里那两位。
救灾粮没了,但好在他让赤璋带着救灾款先行一步。
只是现在百姓饿了多日,再现去找粮、购粮,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人手也不够。
这时,玄青从外进来,拱手道:“殿下,外面有位叫裴鸢的姑娘求见,说她有法子解娄东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