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太子没有葬入皇陵,而是留下遗诏葬入了盛京城外不知名的小孤山。
那座山,明歌来过。
去年雪夜,她孤身上小孤山,遇到了萧家父子和跛脚道人,却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故地重游,来祭拜故人。
谢家护卫都在山下的驿馆内休息。
谢景焕独自一人陪着她上山,这个时节,城外踏青的人不少。
明歌拎了一坛子酒,爬山爬到一半,坐在凉亭内休息,就见几位娘子频频地看向谢景焕,面带羞涩,踌躇着要上前来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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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焕自打谢氏变故之后,已然不是当年赤忱的少年郎,大多时候冷脸不言语,但是此地是盛京,明歌和他的生死都命悬一线。
谢景焕垂眸,打听到:“诸位娘子是上山吗?我听闻山上有个寺庙,以前香火不是很旺。”
其中胆大的娘子羞涩笑道:“郎君不是盛京人士吧,这小孤山上确实有一座寺庙,今年之前都没什么人上去烧香的,不过听说上面求姻缘很灵,我们便上去拜一拜。”
谢景焕:“为何求姻缘很灵?”
那几位娘子左顾右看,见没什么人,这才小声说道:“郎君有所不知,听说这小孤山风水极好,莫大师去岁时特意来寺庙住了一个月,我们还听说山上葬着一位圣人,那位圣人是爱而不得才病逝的,所以会庇护情缘,之前来这里拜过的小娘子回去之后很快就相看成功了。”
“没错,娘子和郎君是兄妹吗?瞧着像是来求姻缘的?”
说话间,那几位娘子面色微红,追问着谢景焕籍贯。
“泉城人士,只是来盛京游玩几日。”
谢景焕朝着几位娘子道谢,然后继续与明歌往山上走。
那几位娘子要下山,闻言十分惋惜,一顾三回头,终是掩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瞧不见身影。
明歌淡淡叹息道:“没有想到,不足一年,小孤山竟然成为了求姻缘的好去处。那庙里的小沙弥应当不会愁着吃不起馒头了。”
谷霁一生都渴望自由,死后葬在山上,这小孤山因为他平添了一段传奇色彩,这也算是被世人铭记。
“那位葬在这里的圣人应当说的是谷霁,不过莫大师是谁?”
“是一位跛脚道士,听闻他所到之处风调雨顺,深受百姓推崇,只是那人常年行踪不定,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去岁盛京的世家祭上,后来风家要寻他的行踪都寻不到。”
明歌想起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跛脚道士,不知为何心里起了波澜,仿佛有一些命定之事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发生,好似这世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谢景焕皱眉:“真的有什么神奇?不会是骗子吧。”
明歌摇头:“说不好,不是隐世高人,就是骗子。到了。”
明歌看向台阶之上的寺庙。
许是香火终于旺了点,庙前的台阶上洒扫的很干净,庙门大开,有小沙弥守在门前为香客指引道路。
明歌两人上前,说明来意,那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说道:“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谷霁的灵位并未供奉在殿内,甚至没有点一盏长明灯,只葬在寺庙的后山上,孤零零的一座坟,没有石碑,清明刚过没多久,却有祭拜的痕迹。
“敢问小师父,这是何人前来祭拜的?”
那小沙弥说道:“是萧御史萧大人前来祭拜的,只说若是有故人前来祭拜,便带他们来这里。”
“小僧还要回到庙中,两位施主有事情来前院找小僧即可。”
明歌道谢,打开酒,在谷霁坟前洒酒祭拜。大月国一别,没有想到就是永别,这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就连她都有些无法适应。
谢景焕:“没有想到萧缭如此重情重义,竟然敢来祭拜前朝陛下。秋慕白对他倒是隐忍。”
明歌冷笑一声,淡淡寂寥道:“可能他需要人见证他的皇权霸业吧,我们这些人远在天边,他身边知晓过往的也只有萧缭了。”
因没有墓碑,明歌去附近摘了一些野花,扎了一束花,放在坟前,低哑说道:“若是有缘,再来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