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在这支部队的后方,还有一大批的辎重马车跟随,里面自然装着粮食、弹药和草料等等军需品。
而艾格妮丝,此刻也正坐在其中一辆马车里,跟着艾格隆一起出发。
为了履行自己之前说过的「一路低调」的原则,艾格隆和她都没有带着太多的私人物品,更没有任何炫耀性的装饰品。
此刻,艾格妮丝就坐在一辆宽敞但是简陋的辎重马车当中,身边也没有家里的女佣伺候,可谓是「寒酸」到了极点。
然而她却对此安之若素,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她把头伸出窗外,先是看了看辽阔的天空和周围的乡野,然后又把目光聚焦到了前面骑马的陛下身上,心里也有万千感慨。
在希腊的时候,她曾经也见识过陛下如此风姿,但是她又何尝想到过,自己接下来人生,居然会与他如此密不可分呢。
「早知道当初在希腊他冒犯我的时候,一剑下去就好了……」她小声自语。「那就什么烦恼事儿都没了。」
然后她自己也笑了起来,为自己这个恶劣的玩笑感到好笑。
真让她刺上一剑,她又如何舍得呢?——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行军之后,在傍晚时分,这支行军队伍停了下来,在一处当地政府事前准备好的空地扎营休息。
食物和补给品都已经备好,而且有专人负责,所以艾格隆根本不用操心,他只需要自己好好休息就行了。
他走入到自己的帐篷里,看着里面简陋的摆设和行军床,一股熟悉的亲切感觉又回来了。
「我们又回到过去啦,安德烈!」接着,他欢快地对自己的卫队长说。「陛下,今非昔比了,现在我们是接受挑战的一方。」安德烈也满怀感触地说。「能够为您冒险真是太好了——但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宁可您再也不必承受类似的危险。」
「哈哈哈哈,命运可由不得人啊!」艾格隆大笑着回答。
接着,艾格隆的笑容又重归平静,然后再小声询问自己的卫队长。
「你认为这些劳元帅的旧部,表现得怎样?」
勒班陀侯爵安德烈·达武,虽然他是宫廷的卫队长,但他并不是只是担任艾格隆身边的警卫工作而已,艾格隆实际上是把他当做自己的首席侍从武官,让他来协助自己和陆军将领们之间的沟通。
正因为如此,他也拥有着对近卫军的一部分指挥权,所以艾格隆才会这么郑重地询问他。
艾格隆所提到的劳元帅,就是指雅克·亚历山大·劳(Jacques·Andre·)。
对法国近代史稍有了解的人,肯定知道约翰·劳这个「金融大师」。1715年,路易十四的侄儿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二世,趁着路易十四国王驾崩、联合最高法院政变夺权,成为了法兰西摄政王(这也是历史上波旁家族奥尔良支系第一次造反,但绝不是最后一次)。
当时,法国刚刚打完了漫长而且损失惨重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又经历了一场死亡上百万人的大饥荒,可谓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
为了挽救
国家财政,刚上台的奥尔良公爵决定来一把大的,于是他任命了苏格兰出身的金融家(同时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约翰·劳,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金融改革,把纸币和荷兰式的银行引入到法兰西,同时宣布成立一家「密西西比公司」,该公司以密西西比河广阔流域的贸易特许权以及加拿大的皮货贸易垄断权,并以每股500利弗尔的价格开始发行股票。
这场股票发行的「盛事」,很快就成为了一场空前的泡沫,股票的价格以飞速上涨了四十倍,然后又在短期内因为支撑不住而破裂,一来一回之间无数家庭因此破产。
这场泡沫让约翰·劳成为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也让奥尔良公爵颜面扫地,极大地打击了他的威望。
约翰·劳虽然在人们唾骂声当中匆匆逃离了法国,不过他的侄子却留在了这里并且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