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
平江城城主许印,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一身儒雅官袍早已被血染的猩红。
“城城主大人,西城的城门快守不住了!很多红眉军铺着云梯上来了!”
何县丞踉跄着脚步跑进,满脸的惊慌失措。
披头散发的许印,在这一刻没有了平日里丝毫大局在握的儒雅气息,他满脸血污,持着一柄布满缺口的钢刀,闻言吐出一口血沫,在震天响的炮火当中,状若恶鬼的狰狞喊道:
“守不住也得给老子守!今日这一战,谁也不能退!”
一边说着,许印咬牙提起一桶旁边的烧得滚烫的金汁,朝着一队铺架云梯而来的红眉军,对着头颅泼下。
嗤!!
刹那间,一阵肉皮被烫熟的声音响起。
一名名红眉军被滚烫的金汁烫的皮开肉绽,整个脑袋瞬间头皮消融,五官如同蜡烛般融化,惨叫着从云梯上跌下,重重栽倒在了城墙上,如同蛆虫般蠕动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声音。
“哈哈哈,该死的红眉军!”
一名许印的亲卫见状,正在放声大笑。
噗!
一根流矢瞬间激射而来,直接将他眉心洞穿!
“城主大人.”
何县丞见状矮了矮脑袋,脸色愈发的苍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战争的可怕,就如同一辆马车,将他平日里的一切从容得体,优越高贵,全部碾压的粉碎!
只剩下那宛若灵魂都要窒息般的恐惧。
他望着彻底红了眼的许印,实在搞不明白,自家这位平日里聪明绝顶的知县大人,为何到了此刻还要顽抗死守,为何还要亲自立于这危墙之下!
“大人啊,就连州牧都败了,王爷也撤了,难道还要我们一个小小的平江城,来守住偌大的兖州么?逃吧!等到城破之时就走不了了”
噗!
布满缺口的钢刀,狠狠扎进了何县丞的胸口。
“不管是谁,再敢言退者,杀无赦!”
许印脸色狰狞,将刀从何县丞的胸口拔出,带起血花。
他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倒下的何县丞,接着目光充满戾气,从身后的一众官员脸上扫过。
平江城破,兖州沦陷,已是大势所趋。
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是那力挽天倾者。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为何已经看到了结局,明明自己平日里不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
可当他想到平江城数十万百姓,唤他一声父母官的时候。
‘逃’字就像是如鲠在喉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县尉,现在情况如何?”
深吸了一口气,许印望向一名精壮的武将。
那武将闻言,深深的看了许印一眼,脸色有些复杂,有些意外。
最后,他语气沉重的开口道:
“回禀大人,城内情况不太妙,有红眉军的谍子到处在城内放言,说什么红眉到,士绅哭,百姓笑说什么红眉军是天命之军,正义之师,不是带来战争,而是带来和平说什么对百姓秋毫无犯等之类的话语,弄得现在城内人心惶惶,很多百姓生出二心”
“蠢货!”
不等那林县尉说完,许印便瞬间勃然大怒。
这些鬼话,也就糊弄糊弄百姓了。
红眉军这些时日快速扩张,占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迅速完成城内的统一。
难道靠的是讲道理,是教化么?
靠的是铁血般的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