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提剑朝着亭中走,似乎要与他们再斗一场。
石长老与邬长老各自皱眉。
哪怕神教的人被杀,此时审时度势,也不敢出声追究。
若衡山这人连同向问天一起杀来,他们只有逃命这一条路子,能否逃掉,还是另外一说。
孙仲卿方才被赵荣盯了一眼,心道不妙。
聪明人之间,一个眼神便知对方算计到了什么。
当下操着苍老的调子冷声道:
“没想到五岳剑派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不过,我们是来追杀向问天的,不想牵扯你与尹长老他们的私人恩怨。”
“阁下若有胆气,尽管到中原一地与我神教放对便是。”
“……”
孙仲卿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亭中的向问天已经踩着塘中浮尸,直冲松林。
他原本是要朝西跨越衡州袁州交界入衡阳,此时彻底改变主意。
向问天往东狂奔,正是福州方向。
“哪里走!”
孙仲卿冲得最快,直接朝向问天追去。
石长老与邬长老紧随其后,转眼间就离开了松涛亭。
那些魔教边缘人马骑着马,有的追了上去,有的四散溃逃。
赵荣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去追。
莲弟挺辛苦,还是别把他惹急为好。
向问天最好能撑住别死,他还能帮忙吸引莲弟仇恨,若是将牢任放出,给黑木崖找点麻烦也是好的。
魔教的人跑光了,正道这边的江湖人吆喝着叫好。
按照正邪相斗来计较,今日他们乃是大胜。
不少凑热闹的江湖人此刻浑身都在兴奋,这般场景,兴许一辈子就只能见到这么一次。
见到魔教诸多高手,又见到衡山大师兄斩杀八大高手,而且亲身参与其中动了刀兵。
日后三五朋友在一起,吃了两杯酒,那便是.
我与衡山剑神合斩八大高手!
“赵少侠!”
一些有名望的江湖老人上前打招呼。
“赵少侠剑术通神,正气凌然,这真是我潇湘武林的一大幸事!”
说话的是一位白眉老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他乃是安仁六合刀馆的馆主万言之,不仅有一手刀法,还有一门虎爪手,在安仁一地相当有名气。
年关时,这位老人还曾到衡山拜山。
赵荣对他有印象,从栈桥下走出,也非常客气地拱手回应。
他们的功夫虽然远不及大派,但方才乱斗,敢同衡山派一起出手对付魔教,那就是铁杆盟友。
“老先生谬赞了”
赵荣谦虚一声,又笑着朝在场或沾血或带伤的江湖人拱手道:
“诸位除魔除恶,没有哪个比在下差,潇湘武林能安稳,靠的是诸位的那份力气。”
立时有大汉哈哈一笑,他肩膀上有伤,却丝毫不觉疼痛:
“今日一睹少侠风采,便是死了也值当。”
“魔教这般多强人,尽数死在少侠剑下,真是大开眼界,又痛快得很!”
“没错!”
又一个拿着铜锤的光膀汉子喊道:“他妈的这些贼人平日里在衡州府周边作乱,欺男霸女,嚣张得很,老子若不是顾忌家中老母,早想爆他们的脑袋。”
“如今有南地有衡山诸位高手,还有赵少侠坐镇潇湘,这些魔贼再放肆,日后便杀个干净。”
“不错,若魔教再犯,赵少侠给一声消息,我等必然帮场!”
“说得好!”
还有人起哄大喊:
“我南地武林,应推选赵少侠为盟主!”
……
大战一场,江湖汉子们兴奋难当,赵荣以“生者疗伤”“死者安葬”转移他们的情绪。
再说下去,马上就要杀上黑木崖了。
不敢动手的江湖人早就逃跑了,能留下来的,各都有些胆色。
这些人一部分是衡州府本地的,还有一大部分来自宝庆府、永州府、长沙府、袁州府等地,都距离衡州不远。
如今江湖混乱,人人畏惧黑木崖。
如果南方武林能出来一个镇得住场面的高手,还是很正派的高手,自然会受到拥护。
安排一些人处理松涛亭这边的事,赵荣又带着十几人朝魔教消失的地方查探。
因为之前下雨,地面潮湿,多有泥泞。
一路追着脚步痕迹查探了十几里路,确定他们朝着东边去,不曾转道。
这才安心退出萍乡,自两州交界返回衡阳。
翌日。
萍乡之东,芦溪袁水河畔。
孙仲卿与石邬两位长老停歇一日,他们虽然歇着,但手下的人还在继续往前追,并一路留暗号标记。
“若非横生枝节,这一次我们将向问天团团围住,本有不小把握能将他留下。”
“唉~!”石克章气得哼了一声。
又道:“昨日撞见的那少年,是衡山下代掌门?”
“管他是什么掌门,小小年纪,怎练出那一身功力的?”邬长老疑惑得很。
“我瞧他的剑法,远比向问天的奇门武器还要危险。”
“尹五子的那根扁担可不好攻破啊。”
孙仲卿摇头:“那小子藏了杀招,衡山剑法本就与云气雾气有关,早听闻有幻剑和云雾剑法,想必他是将这些剑法练到大成了。”
“他的功力,应该不在左冷禅之下。”
“又忽施冷剑,尹五子他们全部上当了。”
“孙兄可看出那雾气是什么功夫?”石克章问。
孙仲卿没怎么思考:“应该是寒冰真气之类的武功,左冷禅也会这一招。”
他心中已猜到,杀死欧阳鹤松的人就是赵荣。
可是,这事没法再提。
他已经上报黑木崖,将杀掉欧阳鹤松的罪名安在左冷禅身上。
此时替左冷禅翻案,他自己便落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孙堂主怎会做这吃亏事。
他又暗自庆幸。
‘还好我在逍遥津跑得快,这小子阴损得很,上次示弱骗我,恐怕是想杀我。这小子比左冷禅还难对付,他妈的,以后我得躲着点。’
邬长老烦闷地摆手:“不管这小子。”
“衡州府的事再难办,也是上官云负责,我们只管向问天便好。”
“不知还能不能追得上。”从石克章的语气中便知他没多少把握。
孙仲卿道:“即便追得上,以我们三人之力,配合下面的香主旗主也难将他留住。”
“他若那般好杀,岂能活到现在。”
“我神教上下,除了东方教主,单论个人实力,都要差他一线。”
石克章提议:“直接回黑木崖,就说衡山派的人放跑了向问天,如何?”
这馊主意一出,邬长老与孙堂主全都摇头。
孙仲卿道:“昨日有人与我们走散,恐怕早已上报消息,若是欺骗总管被查得,东方教主问罪,那便休想活命了。”
邬长老皱着眉头:“衡山派的这笔账,杀了向问天后再与他们清算。”
孙仲卿微微点头:“传信给上官云。”
“事情是白虎堂的人搞出来的,当然由他兜着。他颇得总管器重,只要消息到他手中,定然能劝总管再派高手南下。”
“如今我神教十二堂口,谁敢违背总管号令?”
“我们只要不跟丢向问天,便有功无过。”
“嗯,还是孙兄弟看得长远,”邬长老道,“我马上修书一封,传给上官云。”
石克章看了一眼地图:“过了吉安府便到延平府.”
“哼哼,这次他下福州,我们也要追他到底!”
……
佘呜銮魂留松涛亭第七日。
赵荣已回雁城,正在衡山藏剑阁打坐练功。
傍晚时分,全子举过来传递消息。
与前段时间满脸郁结不同,此时的全子举正带着一张轻松笑脸。
“大师兄!”
他声音轻快,步伐矫健。
“有什么好消息?”
赵荣一边说话一边运功,将一股寒气催在掌心,顺着少泽穴朝前激射。
不远处桌面上的几滴水珠触碰到寒气,慢慢凝出一朵小小冰花。
他微微摇头。
这威力,比他想象中差很远。
一旁的全子举却看呆了。
转而又称赞道:“师兄的功力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赵荣乐了,笑问:“你几时看透过。”
“哈哈哈!”
全子举乐呵呵道:“自师兄松涛亭一战,整个衡州府周边的魔教边缘人马极速收缩。”
“现在潇湘大地,谁不知我衡山派有一尊剑神?!”
“这些欺软怕硬之辈不敢放肆,他们都害怕师兄剑出衡山,灭尽诸恶!”
说到这里,全子举满脸佩服骄傲之色:
“现在门派上下,一谈到师兄,无不高山仰止。本派门人在外间行走,不仅得门派的势,更得师兄之势!”
“前段时间衡州府还乱得很,盗匪响应魔教边缘人马,一道作恶。”
“现在,全都消停了。”
“当日延津梅林,东方不败血衣执剑,威震江湖。”
“如今栈桥松林,师兄一剑斩杀八大高手,一样威震潇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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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