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之前,我更想知道,一个瞎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凭什么还能这么悠然自得?”
司郁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略带讥讽的笑意。
“阿尔法,如果你真的想杀我,你早就不会站在这里和我废话了。”
“别装聪明。”阿尔法冷声打断她,“你只是胆子够大而已。”
司郁的笑意愈发浓郁,虽然眼睛看不见,她却仍旧抬起头,像是直视阿尔法一般:“那你呢?阿尔法,你胆子也很大,竟敢接近一个随时可能会要你命的人。”
她不会放任危险靠近自己。
床下,被子下,都有足以要了他命的杀器。
“哦?”阿尔法挑眉,后背缓缓挺直,半是嘲弄半是认真地问:“所以你就是这么定义自己的吗?一个随时可能会要我命的人?就凭你现在的状态?”
司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手摸索着病床旁的水杯,试图抓住它。
然而手指刚刚碰到杯沿,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顿了几秒,最终将手轻轻收回,靠在了病床靠背上。
“你还不了解我。”她低声说道,语调里倒是没有多少悲怆,只有某种淡漠的自嘲,“你多次见我对你没有好处。”
阿尔法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蓦地嗤笑了一声,“真是荒谬。”
他将双手插进兜里,微微低头,用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不过也是,我居然会对一个背叛同伴的人感兴趣。”
“很好笑,你居然还觉得我是你的同伴。”司郁咧唇,笑得很恶劣。
阿尔法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疯子。”
“终于有人觉得我是疯子吗?”司郁闻言反问。
阿尔法目光微微一变。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开视线,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细长的缝隙,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
“疯子也分两种,”他说,“一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疯子,另一种是……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为了急切达到目的,自己放纵自己去疯,前一种没实力,后一种有实力。”
“那我是什么?”司郁很好奇。
“想让我夸你?那你成功了,你是有实力的疯子,你是第二种。”
阿尔法转过身,倚在窗台上,双臂抱胸,冷冷说道,“反正你就是个会给我惹麻烦的疯子。”
司郁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他们之间的短暂沉默被窗外的风声填满,夜晚越发显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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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她转过头去,平躺下来,“那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阿尔法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冷峻刚硬的轮廓此刻显得比平时更加锋利。
他沉默了几秒钟,最终开口问道:“你到底在计划什么?别跟我说你单纯是为了折磨我而搞这些把戏。”
本来是想杀掉她,但是现在他只想搞清楚她要做什么。
司郁没有立刻回答,她用没有打点滴的手随意抚过自己的脸侧,然后语气里带着些玩世不恭,说道:“你问我这个问题,是被我的绝世美颜迷住了?”
“……”阿尔法的语气顿时冷了几分,“别试图转移话题。”
她有些像自己梦里那本该在他身边长大的妹妹,他对像自己妹妹的人,怎么样都不会有非分之想。
司郁将日记本放回原处,低低地笑出了声:“阿尔法,其实你没必要知道我要做的事情,因为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未必信。”
改写历史,多荒唐啊。
阿尔法的手指微微蜷紧,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隐忍的愠怒,然而就在他开口前,司郁却突然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过来一点。”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些许倦意,却莫名地让人无法抗拒。
阿尔法挑了挑眉,明显对她的要求感到意外,但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走到她身边。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那个看不见他,却依旧像能洞悉一切的女人。
“怎么样?”她轻声说道,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他的脸,“你靠近后,有没有觉得我……更令人讨厌了?”
阿尔法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抓住了她探过来的那只手。
他攥得很用力,像是在警告她不要再试探他。
“甜心,”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危险的冷笑,“别挑战我的耐性。”
司郁却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态度吓到,反而笑得更加明艳:“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下定决心。”
“决心什么?”阿尔法冷声问。
她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缓缓吐出几个字:“决心真正杀了我。”
阿尔法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深邃莫测,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但下一秒,他却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丢下一句:“你最好祈祷,自己撑得到那一天。”
司郁却知道他还在装,装冷漠,装生气,装真的想杀了她。
阿尔法已经不会对她下手了。
第一次没有出现,第二次也没有,以后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