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冯家院子渐渐热闹了起来。
平日和冯邕相处的比较好的几个其他公子哥也都带着礼物过来了。
“新郎官!咱们兄弟们过来给你贺喜了!”
贺兰文宇人未至,音先到。
“柳小姐,久违,还是这么风采依旧嘛!呦,这是谁家的小姐,倒是第一次见,小生这里有礼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贺兰,名文宇,敢问姑娘贵姓?”
贺兰文宇一进院子,见人就要聊上两句,也不等人回复,自己说完想说的,就转而和下一个人继续说,有他自己在,仿佛四五个在同时聊天着。
“贺兰,这次在洛阳待这么久,想不到性子还是这么爱热闹!”
柳韵怡把手中的杏仁放下,拍拍它让它自己去玩,院里人多了起来,会吓到杏仁的。
听柳韵怡提起洛阳,贺兰文宇面色悻悻的。
贺兰家族是边关第一世家,家族延续了几百年,代代皆有人才,比如如今朝中的监察御史就是贺兰家族的人,其他巨贾更是数不胜数,家族一直繁荣昌盛至今。
贺兰文宇是贺兰主支的嫡长子,按宗族里的规矩,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
奈何贺兰文宇从小就皮的和猴一样,不说沉稳持重,连让他坐下安静的读会儿书都难,贺兰老爷和贺兰夫人是打断了无数根藤竹,都没有用。搞的每年祭祖时,贺兰老爷都要多跪半个时辰和祖宗牌位请罪自己教子无方。
后来贺兰大人终于想开了些,贺兰家底蕴足够厚重,就算贺兰文宇无开拓无能,保住现在的样子也行。
不过上天仿佛和贺兰家开了玩笑,小时候还不显,等贺兰文宇十来岁时,还添了没眼色乱说话的毛病,日常得罪人。为此贺兰两夫妻愁的头发都白了,夫妻两就这一个儿子,连个备选都没有,无奈,只得咬牙培养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
随着贺兰文宇的年纪渐长,贺兰老爷就尝试着带贺兰文宇接触家里的产业和人脉。
贺兰文宇也没辜负他“大嘴巴”的美名,隔三岔五就要得罪一下别人,小事情贺兰老爷就会给摆平,惹大了就让他去洛阳外家躲一躲,不过外家也不是这么好待的,洛阳崔家,家规森严,对家中子弟约束严格,最看不得后辈不学无术,每次贺兰文宇去外家,每日都要被古板的舅舅说教一个时辰,那是怎么一个痛苦了得!
偏偏因为在贺兰文宇十三岁那年,因为在踏青游中打马球输给了王继武,一时冲动,嘲笑王继武是妾生子还摆出嫡子的派头,母亲没有羞耻心,儿子也教养的没有廉耻。若换成是他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哪里能像他一样不但敢到处招摇,还把正室夫人的嫡子当作小跟班的使唤呢!
贺兰文宇性子直,也没有什么心机,气愤之下想什么说什么,这话一出,王真和王继武两人脸色都不好看,王继武甚至直接哭了出来,匆匆结束了踏春游回了家。
王继武回家直接找自己母亲哭诉今天的遭遇,戚夫人听得气愤不已,自己嫁给王副将这么多年,府里府外谁不称自己一声“戚夫人”。
至于那个异族女子,早就被大家遗忘在脑后了。她自己也一直都是正室夫人的派头,猛然被人当面提出,像被狠狠抽了一嘴巴在脸上,心中愤恨不已。一边安慰哭泣儿子,一边想着让王副将给自己找回场子。
等晚上王副将回府,往常早就提灯站在门口等自己的表妹今晚却不在,王副将诧异,以为表妹生病了,赶紧来戚夫人院子里来看看怎么回事。
戚夫人院里黑漆漆的,连灯笼都没点,侍候的下人都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望着屋里。
“怎么回事,都在这站着,灯也不掌,也不去侍候夫人,好生没规矩!”
王副将见仆人都这副样子,愤怒不已,觉得是奴才不尽心,没侍候好主子。
“将军,今下午小少爷哭着从外边回来,夫人从小少爷走了以后,就坐在床边一直流泪,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也不说,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只是流泪,将军快去看看吧!”
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暖玉上前禀告王副将,面上一派担忧。
听说自己的儿子在外边受了委屈,王副将也顾不上责罚众人,匆匆进了屋里。
等王副将一进屋,暖玉收起脸上的担忧之色,转为淡然。
“翠果和红苕去厨房烧些热水,在炖两碗燕窝备着,其余人不用在这杵着了,都散了吧!”
院里仆人皆散了去。
也不知道这晚戚夫人具体和王府将说了什么,第二天王副将光彩焕发,一脸怒气的找贺兰家要说法去了。
贺兰家理亏,只好把贺兰文宇送去了洛阳,而王真,也被王副将罚了他二军棍,怪他没有在外照顾好弟弟,让弟弟被人欺辱。
虽然王副将和贺兰家这事是就算过去了,但是贺兰文宇和王家两兄弟却是互相记恨上了,见面必定掐架。
去岁又因为贺兰偷偷去花楼,被人发现告诉给了贺兰老爷,这次贺兰不但被打了一顿,又被送去洛阳待了好几个月,昨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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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被柳韵怡提起,贺兰心里气愤的不行,虽然他没证据证明自己去花楼的事是王真告发给父亲的,但是除了他,也没有人会这么闲的专门盯着自己,让自己在朋友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那个,我去看看亦文收拾的怎么样了!,这位姑娘,咱们下次再聊!”
贺兰文宇直接找借口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