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容貌不差,家世也好,若是真能嫁得此人,不失为一桩幸事。
但是这话从魏泽嘴里说出来,她觉得不可信,她的出身先不说,还是个寡妇。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嫁或不嫁,也不是我能决定的。”禾草掉过头,伏在栏杆上,手里抓着一根藤条,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姨娘若真想嫁人,我还能拦着不成,况且这样好的机会,我只有替姨娘高兴的份,哪会阻拦,你找个好人家,我也高兴。”
魏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和这深夜的湖泊一样,罩着一丝烟雾,幽暗不明。
禾草坐直身体,看向对面之人,想从他的眼中辨别出什么。
“我走了,您父亲的牌位谁来看守?”
魏泽笑了笑:“姨娘不必把自己看得过重,没有你,自然有其他人替上。”
“姨娘不必现在立马回答,可要想好了,这是一门不可多得的亲事,陆远其人文采灼灼,人品上佳,家世贵乘,这样好的郎君,错过可就不再有了。”
魏泽看了眼衣着单薄的禾草,皱了皱眉,瞬时又展开,轻笑一声,起身离去,走了两步,禾草从后叫住。
“泽哥儿,你这话说得可是真心?”
魏泽只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待他走后,忽然一阵微风吹来,禾草打了个寒噤,抱着手臂搓了搓,也走了。
次日一早,侍画伺候起禾草,下人传陆家公子来了,说是要见一见姨娘。
因要见客,侍画便替她上了妆。
禾草的肤脂细腻,淹淹润润能掐出水来。粉上重了反倒遮了皮肤本身的颜色,侍画只在她面上匀了一层香膏,轻敷上些许薄粉。
一对眉形弯弯的,又细又长,如远黛青山,纤长的眼睫下,秋波灵动,都无需过分涂描,只让她保持天然。
像禾草这样的形貌,总能一眼把人的目光抓取,没人逃脱得了。
侍画深知这一点,禾草的美只需点缀而不用修饰,呈现出来就是动人的,挠人心肺。
禾草对陆远有些印象,毕竟那日太过惊险,收拾过后,禾草便去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