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婕妤看着常信回来,灰头土脸,也衣襟都被划破了,好好的绸子都露出丝线来了,十分不成体统,有些嗔怒,一拉常信的手,常信受不住疼,哎呦一声哭了出来。
邓婕妤掀开常信的袖子一看,胳膊下头都擦掉了一层皮下来,渗着细微的血珠子,又被邓婕妤一拉,伤口又裂开了, 常信毕竟才不满七岁,又担心母亲责骂,疼痛与惊惧交织之下便哭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邓婕妤问常信,“早晨还好端端,怎么这会儿泥猴附了身,你直往野地里滚去了?惹了一身泥不说,这胳膊上的伤又是如何作弄出来的?”
常信只是嚎啕大哭,不说话,邓婕妤看侍童嵩儿跟在一侧,于是对其呵斥道,“你过来!七殿下这身伤是如何作弄的?你且给我说个明白,若敢含混,看我打你不打?!”
“是,是。”嵩儿平时也是被常信打惯了的,对他们母子满是畏惧,于是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尽数交代,没想到刚说完,就被邓婕妤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地上,
邓婕妤对他骂道,“你们难道都是折了胳膊断了腿的?看着主子被人欺负,就只在一旁看着,由着旁人在你们主子被人厮打?没用的狗才,良珣!”
“在。”侍女良珣应道。
“将这个小崽子拉出去,交给他师傅,给我狠狠地打!”邓婕妤说道,“打烂了也不要紧,横竖也不留这样的糊涂虫在跟前,如今在行宫不方便,将他拘在后头的净桶房里,等回宫了,遣回内府局,另换个机灵的来,不要这等蠢笨的,仍旧将他派到外间去当官奴,不必送进宫来现眼!”
“是。”良珣两只手像拖一只牲口一般将侍童嵩儿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