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来,睁眼还是那个黑漆漆的房间,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了,夏潇潇感到很饿,很渴,身上有些痒,到处都很痒,但她又不敢抓,害怕把伤口抓烂了。
摸黑起来倒水喝,提起水壶却发现没水了。摸回床上躺下,没多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刚睡着又开始做梦,梦里梦见自己放假回家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大桌子菜都是她爱吃的,只是吃起来没味道,而且越吃越饿,正想起身再舀一碗饭,突然就醒了。
看着窗外好像快天亮,睁眼做起来眼前一黑,头晕,胃里还反酸,她知道自己这是被饿醒了,再睡不着了,夏潇潇起床坐起来,下意识找水喝,拿起杯子才想起来没水了。
肚子也开始不舒服,想上厕所,想穿衣服,半天弄不明白,肚子又痛,一着急气得哭起来,实在等不了,把衣服随便搭在身上,杵着拐杖摸出去上厕所。
出门发现外边已经有些冷了,走在外边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里的天气好像开始变冷了,不确定自己到底来了多久了,但应该不到一个月,记忆中她就没吃过几顿饭。
如果这里的季节和自己家那一样分春夏秋冬的话,那么现在大概是入秋了,她得在冬天到来之前多收集一些信息。
既然死不了,那就先活着,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想要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就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上完厕所回来,肚子饿得实在不舒服,摸索半天把衣服穿好,然后坐着等,那些人不是说会来看自己吗?那就等着。
掀开衣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脚,脚后跟有一团疤,脚踝还有些肿胀,小腿上到大腿外侧都有许多长条的疤痕,紫红的疤痕看起来有些恐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等了许久,阳光已经洒满院子,还是没人来,饿得实在难受,夏潇潇杵着拐杖准备出去找点水喝,找点吃的。
擦干眼泪,胡乱抓了一下头发,刚打开门,听见屋顶上有动静,吓得她又退了回去。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变的那么胆小,仰着头看着屋顶,过了许久,再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夏潇潇才杵着拐杖出门。
她要去之前去过的一个专门烧热水的洗衣服的院子,那里有水。不过几百米的路,夏潇潇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走两步就要歇一会,还要防止自己晕过去摔倒。
好不容易走到地方,院门虚掩着,抬手敲了好一会儿门,才走出来一个妇人来,夏潇潇一边说一边比划,好半天妇人也没看明白她的意思,最后大概是看夏潇潇急得要哭了,才拉着她进去。
妇人领着她进去屋内坐下,她正愁怎么告诉她自己要喝水,妇人已拿出了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着水还没喝,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用袖子擦干眼泪,坐着慢慢把水喝完,妇人领着一个稍年轻些的妇人走过来,年轻妇人过来,放下围裙,从里面取出几个烧得黢黑的东西,拿了两个递给夏潇潇。
随后两人一个拿起一个,比划着教夏潇潇剥开皮吃,夏潇潇刚拿起一个,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妇人见状将自己手里剥了皮递给她,又将夏潇潇面前的两个都剥开用碗装着放在她面前。
这两个妇人她之前见过一次,那时候她想摸清楚这里面的情况,瞎逛走到过这里,她在这里要过一次水喝。
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夏潇潇拿着东西接连道了几声谢,才拿起来咬了一口,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两个妇人见状扯出手帕帮她擦眼泪,口中不住的说着什么,温声细语,像哄小孩一般。夏潇潇却忍不住捂着脸哭得更难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擦干眼泪吃掉剩下的类似红薯一样的食物。又喝了两杯温水,夏潇潇起身跟二人道谢,又拄着拐杖回到之前的院子。
看着太阳的高度,夏潇潇感觉快到中午了,院子里还是只有她自己,或许暗处还有人,可她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有几个。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这样晾着自己,想给自己点颜色看看,但她现在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锁好门,重新窝到床上,扯了被子缩在里面,也不知道是衣服太薄还是她现在身体太虚,她觉得很冷。
躺了许久,夏潇潇都快睡着了,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起来开了门,就见之前一直陪着她,她都不知道姓名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见她开门面上一喜。
小姑娘拉着她进屋,帮她梳了头发,重新穿好衣服,又打来水帮她洗脸。
收拾完,小姑娘就拉着她往外走,杵着拐杖跟小姑娘到了昨天吃饭的地方。
屋里有许多人,有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到了门口,那个叫穆玲珑女子便迎了上来,拉着她问:“你吃东西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他们给你做点。”
夏潇潇说:“吃过了,谢谢。”
杨华宁惊讶道:“你吃的什么呀?”
见她明知故问,夏潇潇很想笑,昨天她还觉得这人挺好的,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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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派了人一天到晚跟着我吗?你问他们就好了!”女子看着一旁的杨华宁一脸尴尬。
杨华宁上前来指着上坐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实际上夏潇潇的感觉至少60以上的男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师父侯明,精通医术和修道,你的伤就是师父来看的。旁边的是我们的师娘来凤,精通医术和毒理,医术比师父更胜一筹。”
杨华宁刚走完,上座的妇人便走了下来,打断了杨华宁的话。听完杨华宁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这人,也不知道让你先坐下再说。你别介意,先坐吧,坐下再说。”
引了夏潇潇在末尾的位置坐下,又给她倒了水。夏潇潇也没客气,坐下才说了谢谢。
夏潇潇看到对面第三个座位上还坐着杨华宁说的他那位朋友,第四个位置,也是最末尾的位置坐着最开始夏潇潇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夏潇潇决定不说话。
杨华宁也不啰嗦,坐下后接着道:“师娘给你带了新的药来,先让师父给你检查一下,待会儿你用完药,我们再说吧。”
说着杨华宁转头又对他们的师父说几句话,他们用的这边的语言,夏潇潇听不懂。
上坐的中年男子走下来,示意夏潇潇伸出手来,给她把脉,夏潇潇感觉他手上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跑进了自己的身体,看不见但能隐隐的感到,看完又让妇人也给她看了看,妇人摸了脉,对着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几人背过脸去,妇人又检查了她脸上、手脚几处比较重的伤,叫了玲珑过来,妇人与她耳语了几句。
玲珑听完对夏潇潇道:“妹妹,师娘说要看看你身上的伤,让你跟我们去旁边房间行吗?”
夏潇潇从善如流,杵着拐杖站起来,跟着她们去了侧厅,玲珑把侧厅和大厅间的帘子放了下来。
接着就让夏潇潇把衣服脱得只剩下打底的短裤和里衣,露出一身的伤疤,除了少部分把伤口还有血痂,大部分都只留下紫红的疤痕。
来凤看完跟玲珑又耳语了一阵,玲珑出去了一趟拿进来一缸绿色的膏药。拿出一个小扁勺就要给夏潇潇上药。
玲珑说:“这是师娘特制的生肌除疤膏,每天涂一次,最多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先前你吃的药用的药都是师娘调配的,师父只负责看诊还有指挥林弈用灵力救你。你昏睡了六天多,全靠林弈用灵气给你养着呢!你别担心,既然醒了,按着师父说的方式用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顿了一顿,玲珑又接着道:“师父师娘都是为人正派的人,昨天是因为有事耽误了下午才没能如约过来,不是要故意晾着你的。从今天开始你再接用药,加上林弈用灵力辅助,过几日你的内伤就能彻底好了。另外每天泡完药浴再用这个药膏涂在疤痕上,过段时日你就能恢复如初。”
玲珑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罐,就要给夏潇潇涂药。
夏潇潇连忙躲开玲珑给她上药的手,歪到一旁扯过衣服套上道:“谢谢,不用治了。疤什么的我无所畏惧,至于伤,慢慢的总会好的。你们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玲珑愣住了,“怎么能不治了呢,你别担心钱的事,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养伤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