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天,却似乎注定不会平静了,悄无声息的,就在王朝云专心致志的扫着地上落叶的时候,忽然一双脚出现在他的眼前,王朝云并不吃惊,此时并非祭祖的时候,平日里玉虚门门下之人都不允许来此后山重地,眼前虽然只是一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鞋子,但鞋子的主人昭然若揭,玉虚门掌教清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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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二人针锋相对大吵一架后,清虚真人再没前来,只是不知道今日所为何来?她缓缓抬起头,只见清虚真人仍然穿着一件墨绿色道袍,面无表情,只是比以往清瘦了许多,平添一些疲惫。
王朝云面无表情收起扫帚后,转身向大殿走去,换下残烛,坐在祠堂铺垫打坐,清虚真人缓缓走到殿外,看着里面的背影,忽然缓缓,道:你还好吗?
只是除了山中虫鸣鸟叫,以及殿中徐徐轻烟外,再无回应,清虚真人也不恼,缓缓走入了殿内,待最初的黑暗过后,呈现在他面前的就是大殿之上巨大的供桌后面无数的灵牌,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玉虚门历代祖师都在这里,冷冷而沉默的注视着清虚真人的身影。
清虚真人缓缓走到供桌前,取过桌上的檀香,在旁边烛火上点燃,走到供桌正前方,对着历代祖师的灵位,缓缓的跪了下去,阴暗的光亮里,他的脸也似乎是阴晴不定的,只是那点点香火的温暖,飘起了淡淡青烟。
“玉虚门历代祖师,不肖弟子清虚···”他的声音渐渐响起,说中拿着檀香说了许久,才将头深深埋了下去,匍匐在无数灵位之前,宽敞雄伟的大殿中,不知道哪里起了风,将周围的布幔吹起,连供桌上的烛火都开始明灭不定,他才缓缓站起,将三支檀香插入香炉之中,但又跪在灵位之前的蒲团之上,与王朝云相邻身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了他的声音: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在祖师祠堂的人是玉虚门当世掌教,往日里声震天下,不要说天下百姓,就算是世间无数修行之人,也都将他当做神仙一般的人物,只是他近乎恳求的语气,而王朝云只身躯动了动,沉默许久才道:你应该在玉虚观,而不是在此。
烛火昏暗,清虚真人叹息一声,缓缓起身,并没有回头,当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只听他低低道:王师妹,大乱将起,也不知道浩劫过后,离我还有否缘分再见。
王朝云原本淡然的面庞,此时怔住了,但等了许久又缓和了下来没有说话,或许是没得到回应,清虚真人缓缓离去了,王朝云她四下扫了一圈,看着待了百年的地方,缓缓起身走到供奉历代祖师的供桌前,插上点燃的三支新点燃的檀香,插入香炉之中。
望着这无数灵牌的香案,许久才幽幽道:历代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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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峰小院。
日升日落,白昼黑夜变化,纪了凡也不知道已经几日没有回珞珈峰了,似乎就把自己当做小院的主人一般,回想相识的十来年里,此时只想时时刻刻、每一天每一夜陪在那个男人身旁,陪着他,若是有将来,那么就到永远!
姜小白这几日,至少在纪了凡眼中一点变化都没有,如今那个憔悴而悲伤迷茫的男子,就被她搂在怀中,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迷惘的样子,这些天,乾元峰上至杨肃,小至每个弟子都想了各种办法,想要将姜小白从梦魇中唤醒过来,但无一列外都失败了,纪了凡也不得接受目前这个情况,只是安静的陪在他身旁,静静看着清晨日出,看着夕阳落下,看着明日升空,看着繁星点点,山间的风微微吹动,带着清甜的味道,轻轻吹拂在他们的脸上。
相爱的人在一起,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都忍耐了十年光阴,挡在如山的师门严规,那个男子十年责罚不得外出,她只是拼命的修炼用来忘却想念,只是在这一刻,她终于不想再等了,抛却了所有,只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