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一共三个房间,一个是柴房,柴房旁边是露天的厨房,另一个是书房,还有一个居室。
那个居室自然是安置被抓回来的那些人,而古三与古四就也准备守在居室里,盯着他们。
书房里,韩霜锦坐在书桌前,看着被古三带进来的男子,眉毛一挑:“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男子伤到手臂,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渗出来的血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男人看起来没有半分挣扎的意思,被接回去的下巴还有些疼,他抬起头来看着韩霜锦,眸中满是解脱。
“你觉得,落到了我的手中,我杀了你,就能够为你之前做的那些错事赎罪,对吗?”
韩霜锦格外淡定,她看着他,轻笑着说:“你方才被扯烂的衣袍里,似乎有一个很特殊的补丁。”
“正常情况下吧,一个补丁出现在身上,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这其中牵扯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补丁的材质,还有补丁的缝补手段。”
“张横,清平城人,四年前入廖府做侍卫,家中还有一对已年入古稀的爹娘,你的妻子为你生了个儿子之后难产而亡,你为了儿子能够有人照顾,又娶了一位,这位女子也是你家中爹娘精挑细选的好姑娘,不仅能够为你操持家中,而且不在意你之前留有一个儿子,也不在乎你家里穷。”
“你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对她百般呵护,千般纵容,几乎是赚的所有银子都给了她。”
“但是,你发现,你被人骗了。”
韩霜锦看着张横突然沉下来的脸,轻笑着说:“在你回家的时候,你发现家中多了极多你们根本就负担不起的东西,昂贵的金丝,漂亮的绸缎,还有华贵的摆件,根本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每月得的那些月银能够买到的,你不信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问你的爹娘与妻子。”
“你妻子说自己这段日子为廖夫人织了很多锦帕,让她在贵人面前得了面子,所以特别开心,那些昂贵的东西都是廖夫人赏赐的。”
“你觉得不对,可你的爹娘都点头,在你面前夸起了你的妻子,说要让你好好对她,毕竟在你陪同廖忠伦大人出门去庄子的那段时日,是她操持家中,日夜为廖夫人织帕子,才换来了这些东西。”
“你心中惭愧,同时又对妻子得了贵人的赏赐特别开心,觉得挣了面子,此后对她更加信任。”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张横。”
韩霜锦看着他脸色煞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笑着说:“你的内袍破洞,妻子本来想给你换一件新的,你非说不要,你的妻子说不过你,便给你补了一个补丁。”
“你开开心心地接过了补好的衣服说外出办公,你的妻子把你送到门口看着你离去,你心头踏实,却走在半路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折返,撞到了你妻子与廖忠伦之子的奸情。”
“别说了!别说了!”
张横突然大吼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他盯着韩霜锦,怒吼:“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该死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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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古三毫不犹豫就给了张横一巴掌,他抓住了他的衣襟把他抓了起来,冷冷地说:“东家说什么你听着就是,再敢辱骂东家,小心你的舌头!”
张横被他这么一打也算是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从未想过,你妻子会和廖忠伦之子勾搭在一起,你也从未想过,为他们守门的居然是你生身父母!”
韩霜锦啧啧称奇,笑着说:“我还从未见过有这样的爹娘呢,眼巴巴地把自己的儿媳妇送上去,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只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
“你究竟想说什么!”
心中最耻辱的事情被揭穿,整个人又羞又怒。
天知道张横在看到他爹娘搬着椅子坐在门口那熟练的样子有多崩溃。
廖忠伦是他的主家,对他特别好,信任他,可他的儿子却在背后睡自己的媳妇!
正常男人谁能够忍下去!可他别无他法,若是自己不忍下去的话,不仅是自己的活计没了,说不定还会被廖公子报复。
他把这件事打碎骨头往肚子里咽,正好廖忠伦说要让人来刺杀韩霜锦,他便接了此事,毫不犹豫来了。
他不想看到那对奸夫淫妇!他甚至起了杀心,想要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弄死!可是不行,自己如果死了,那他的爹娘怎么办?他的儿子怎么办?
如果死在了任务上就不一样了,张横知道,自己若是死了,那妻子必定会愧疚一辈子,为他照顾好自己的爹娘还有儿子。
“没什么,感慨一下而已。”
韩霜锦如今拿到的消息都是飞鱼楼递过来的,她不自觉又感慨了一句飞鱼楼的速度。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管对我下手就是!”
张横冷笑了一声,反正有廖大人护着,这韩霜锦是没有办法对自己的爹娘还有儿子下手的。
“不不不,那怎么可能呢?”
韩霜锦笑了笑,温声说:“毕竟你可是廖家的人,我如何能够不给廖大人面子?你说,若是我直接把你挑断手筋脚筋送回去,然后再和廖公子说,你已经知道了妻子与他的事情,想要回去对廖公子下手,所以才故意完不成任务的,你猜,他会怎么想?”
“你想做什么!”
张横听了这话有些愕然,这样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让我来想一想。”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猜呀,廖公子自然会恼羞成怒,因为你影响了廖家的大计,没有完成任务还想要对他下手。”
“左右你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我猜他应该会直接在你面前与你的妻子恩爱一番,然后论功行赏,直接杀了你的爹娘还有儿子,你觉得呢?”
“疯子!疯子!”
张横听了这话猩红了双眼,因为他知道,廖家那位是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诶,你这话说的。”
韩霜锦笑了笑,温声道:“我这不是在给你分析嘛,怎么还这么凶?”
“对东家放尊重点!”
古四冷冷地呵斥了一句,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刀。
“淡定,淡定。”
韩霜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的刀给收一收,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横知道韩霜锦真的做的出这样的事,可她的目的是什么?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你不想让我挑断你的脚筋手筋,也不想临死之前还被人折辱,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韩霜锦看着他,冷冷地说:“把廖忠伦与唐明琅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我,我知道,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