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代王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念芙不是很明白,按理来说,代王殿下也没有理由针对一个先小小的商贾,若是真的觉得她伤害了长公主殿下,利用了她,那直接与公主殿下说明,然后把人赶出京都就是了。
为何还要大费周折,找上夫人呢?
“很简单,因为璃儿不相信他,同时,也因为璃儿很喜欢霜锦这个丫头。”
古蝶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护甲:“你以为他没有做过吗?不可能,按照他的那个性子,必然是已经对韩霜锦出过手。”
“要么就是没成功,要么就是成功了,被璃儿发现,而后被璃儿狠狠地训斥甚至是责罚了一通。”
“若是后者,那韩霜锦根本不会有进宫的机会,我倾向于前者,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实施,反而是被璃儿还有霜锦这丫头发现了,瓦解了他的计划。”
“代王对璃儿的关心不似作伪,既然如此,在发现自己的计划被瓦解,而后又害怕璃儿会彻底对他失望的时候,明面上,他就不会再做这些不该做的事情。”
“而望月楼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府上送绿豆糕的消息,望月楼没有藏着掖着,我们也没有他尾巴扫干净,这就意味着他清楚,望月楼背后站着的是我们。”
“他不想让韩霜锦留在璃儿身边,那如今唯一能够下手的,就是暂时从望月楼下手,把望月楼给彻底整垮,这样韩霜锦便无颜留在京中,甚至会与京中不少人家结仇,到那个时候,不需要唐明琅出手,韩霜锦就会自动自觉从璃儿身边离开。”
古蝶把唐明琅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虽然如今他已经正式踏上了夺嫡之路,但到底是个孩子,做起事来还是有那么两三分稚嫩。
故而在古蝶眼里,他还是很好猜的。
“原来如此。”
念芙点了点头,这唐明琅是想要借着古家把韩霜锦给赶走,若是殿下知道了此事,必定会责怪夫人,与夫人心生嫌隙。
唐明琅这么做会不会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破坏古家与殿下的关系,想要对古家下手呢?
念芙越想越害怕,连忙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你昨日打掉的不少探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也就是唐明琅安插进来的。”
古蝶对他的伎俩简直是一清二楚,来来回回就那么三两下,安插进来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随便一揪就揪出来了,属实是没意思。
“夫人,这代王殿下未免也太过放肆!”
念芙听了这话,脸色不自觉有些难看,代王殿下哪来的胆子敢往古府中插探子啊?这陛下的人都未曾安排进来过,他一个没那么得宠的皇子居然?
“噤声。”
古蝶淡淡地提醒了一句,轻声道:“有些话在这里说说就好,出去可别乱说。”
“是。”
念芙恭敬地应了声,连忙收敛了自己的怒火。
“此事不必再提,就当作未曾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你也不必再追究什么。”
古蝶轻轻地敲了敲茶几,接着说:“霜锦这丫头是对我胃口的,古三与古四我是放心的,就是担心唐明琅会暗下杀手,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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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韩姑娘…”
念芙甚少听到古蝶对小辈肯定的话,心下有些好奇,不知道这韩霜锦是哪里入了夫人的眼。
“她是个有想法的。”
古蝶叹了口气,突然说:“昨日与她说的那些,怕是已经对清璃造成了影响,她如今才会以女子之身站在了朝廷上,有些时候还为陛下处理政事。”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念芙不明白,她虽然跟在古蝶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到底还是有些目光短浅,有些事看得到表面上带来的利益,却看不见更深层次的东西。
“是好事,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古蝶摇了摇头,这南朝可是一直都未曾有公主入朝处理政事的先例。
南朝此前确实有两三例女子入朝为官,可那都是人家有实打实的才能,加上通过了宫中的女官考试,故而才得到了陛下的信任。
这女子之身立于世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遑论她们还想让天下的女子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能够从后院中走出来。
古蝶不说她们是天方夜谭,只知道她们若是真的想要做这件事,那要付出的时间精力,甚至是代价都是巨大的。
可是昨日韩霜锦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时候,古蝶却是发自内心真心希望她们能够做成这样的事。
不为其他,为的就是她自己也能够争一口气,古家不是只有古梦一个人姓古,她古蝶也可以撑起整个古家,也对得起古这个姓氏。
养心殿,内殿。
“三日了,刘福禄。”
南安帝与令妃分坐在软榻两边,他脸色极其难看,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福禄,说的话实际上也是在说给令妃听:“你到现在为止,凶手都找不出来,朕养你这么久,要你有什么用!”
“陛下恕罪!还请陛下息怒!”
刘福禄是真的有苦说不出,谁知道此事这么不好查,他愣是查了三天,一个可疑的人都查不出来。
这毒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滴水不漏得可怕。
“恕罪?!你除了说这句,还会说什么!”
南安帝听了这话直接暴怒,他看着刘福禄,冷冷地怒骂:“朕养你这么久不是让你一句恕罪就打发了!你若是查不出来,趁早给朕滚蛋!”
“朕给了你那么多人,居然三天时间连毒的来源都查不出来,你好意思在这里和朕说恕罪?!”
“陛下息怒!”
刘福禄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他这会知道南安帝是真的生气,一句话都不敢过多解释,害怕陛下更加不快,那说不定自己就要掉脑子了。
“陛下,还请听臣妾一言。”
令妃了解南安帝,这会不是自己一味逃避的时候,该站出来说话的时候还是要出来,不然陛下必定也会对她心生不满。
“直说便是。”
南安帝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语气冷冷地,显然也是对令妃带着不满。
“陛下,这两日臣妾让时珍太医仔仔细细给殿下把脉后确定了毒,应当是从外邦传来的“七日散”。”
“听说这七日散毒性蔓延速度是依着时间的长短来改变的,头一两日的时候,只要及时解毒就不打紧,但是从第三日开始,若是没有解药的话,那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就会承受剧烈的灼烧,第六日的时候,五脏六腑就会开始出血,第七日暴毙而亡!”
令妃把自己查出来的情况告诉了南安帝,沉声道:“臣妾怀疑,公主中毒此事或许是外邦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