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钟映红也说不清,父子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淡薄许多。她缓步上前,接过徐关山脱下来的西装,抖了抖,挂到落地衣架上,扭头吩咐保姆再盛一碗汤过来。
徐关山在儿子对面落座,边解袖扣边看他,有心趁着气氛和谐与他拉家常,但是不熟练,一开口,说的还是公司的事:“听老郑和老董说你在公司表现很不错,或许我该考虑给你一些实权,让你放手去做,成功失败都不要紧,对目前的你来说是一种历练。”
徐衍风喝完了汤,端着空碗起身:“谢谢爸。”
徐关山还打算说什么,徐衍风已经往厨房走,保姆恰好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盛给徐关山的汤。
“二少爷放着我来收拾就好了。”保姆说。
徐衍风说了句“不打紧”,把碗放进洗碗池,转身准备离开。
钟映红见他拿了车钥匙,看一眼外边的天色,已然黑得彻底,便出声挽留:“这么晚了,开车也不安全,要是明早没事就歇一宿吧。”
母亲的话,徐衍风向来是听从的,闻言,略思考一阵,放下了车钥匙:“好。”
徐衍风上楼去书房待着,不想处理工作上的事,学习上的事也没兴趣,他枯坐了十来分钟,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宣纸铺在桌上,着手研墨,练书法。
因为心不静,落在宣纸上的字笔锋杂乱,只见其形,不见风骨。
徐关山路过书房,见门虚掩着,没打招呼推门进来,立在书桌边观看了一会儿,威严的脸上显露不满:“是不是许久没练了,字退步了许多,还比不上你八九岁的时候。”
他一出声,徐衍风手腕一顿,毛笔在米黄的宣纸上落下无意义的一笔,脸色陡然黑沉。
八九岁的时候……
徐关山显然也想到了那时的事,闭了闭眼,身上强大的气场褪去,面上的严肃也淡了几分,忽然之间变成一位苍老的父亲,声音染上疲惫:“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