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韡停顿了一会,好给燕王消化的时间,接着又说,“再一个,流求开发的受益人,是殿下创立的糖业公司及开发公司,这里面的股东却主要是皇室、朝廷、两浙士绅豪强……”
赵孟启摸摸鼻子,“我不是给福建士绅留了十万股么,只不过准备等流求计划正式启动才发售。”
“现在每股都要三百贯了吧,真到了殿下放出来这十万股的时候,或许股价还要上涨,即便仍然有利可图,但想到其中的差距,福建士绅心中如何能舒服?而且这十万股如何够福建一路士绅分配?”
这话听起来像是质问,但陈韡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孟启,显然是带着期待。
赵孟启长出一口气,总算到戏肉了。
正如他所想,虽然士大夫阶层看起来利益一致,但其实并非铁板一块,不止有地域区分,而且还有各种因素导致的分歧。
就说这次乱事,并不是所有福建士绅都参与了,还有许多人置身于事外,或许是观望,或许是待价而沽。
特别是福州的士绅,因为这是整个福建路唯一进行过经界的地区,意味着等燕王再次推行经界时,他们能受到的损失相对更小。
然后陈韡作为本地地位最高的老臣,加上朝廷对他的信任,于是天然地成为了这些‘中立派’的代言人。
赵孟启正是猜到了这点,所以表面是向他请教,实际却是一场谈判。
经过一番试探铺垫和摊牌,老少双方隐然间取得了一定共识,现在就是谈价钱了。
还好,赵孟启准备的本钱不少,“这十万股,按原始股价出售,但得是配售,以对朝廷的忠心程度来衡量!”
言下之意就是,谁支持我,谁有肉吃,吃多吃少看贡献。
陈韡颔首,“老臣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赵孟启继续,“流求以南七百里左右,有大片岛屿,上面只有土人,土地肥沃,待时机成熟亦可将其开发,到时候会给福建士绅足够满意的份额。”
“海外贸易虽然陷入低谷,却仍然大有可为,我将为此成立一家海贸公司,同样给福建士绅份额……”
“福建矿产丰富,但由于朝廷在这方面税供太重,导致无利可图,我会设法将其下降至两成,除了金银必须按市价官收外,其余矿产放为民营……”
“福建山多,虽不利种粮,却可广泛种植经济作物,配合相关作坊,前景广阔,我会设计出灵活的经营方式……”
“福建海洋资源丰富,造船业也有很好基础,同样具有广阔发展空间……”
这一项项说出来,虽然都只是大概意向,却让陈韡的双眼越发光亮,“好!殿下不愧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