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兰牵驴向前几步,皱眉看着赵有财从雪地里掏出一个冻狍子。
“你干啥呢?”王美兰冷不丁一嗓子吓了赵有财一跳,王美兰看着赵有财追问道:“你跟小梅说了吗?你就扒人家狍子?”
赵家虽然没有狍子,也没有狍子腿了,但李家有一个。
这狍子是当初李如海为了进步,买来送给屯长赵国峰的。
赵国峰知道他心意后,没收这个狍子,并将其送还给了李家。
开始没弄明白这狍子是咋回事儿,李大勇、金小梅没敢处置。后来知道是咋回事儿了,金小梅就说把这狍子留着,等年前他们家请客的时候,这狍子还能凑道菜。
而今天赵有财着急用狍子,和李大勇一说,李大勇想也不想同意。
“我跟大勇说了。”赵有财将狍子拿到背阴处暂放,回头对王美兰说:“我还让他告诉小梅了。”
“啊,那行。”听赵有财如此说,王美兰就没说啥,牵着小毛驴往前院走。
小毛驴到了前院,李如海、金小梅一人拎个面袋子出来。娘俩使绳子两头将两个面袋子连接,然后往小毛驴背上一搭。
这俩口袋就得将近三百斤,压的小毛驴往下一塌腰。
这时翻墙回来的赵有财见状,不禁皱眉道:“整那么多,再给驴累坏了,那大叫驴才能驮多少斤呐?”
叫驴是公驴,而赵家这头是母驴,又叫草驴。
成年公驴肯定比母驴力气大,公驴负重量也就二百多斤,但那是长途。此时搭在小毛驴身上的黄豆有三百斤,但出门走不多远就到了。
“呃啊!呃啊!”赵有财话音刚落,小毛驴仰脖叫了两声,然后都不用王美兰吩咐,驮着三百斤的泡黄豆就往院外走。
王美兰被小毛驴拽着就出了家门,赵有财去仓房找东西,金小梅、李如海进屋去拿大盆。一会儿得磨豆浆,泡完六百斤的黄豆,得出七八百斤的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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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驴不用王美兰在前边牵,反而是它牵着王美兰到了张家别院。
前院那放石磨的棚子上头,铁皮烟筒冒着烟。
棚子里,有个大铁桶抠的锅炉,上面坐着大铁锅。铁锅里烧着水,杨玉凤正在棚子前劈柴。
听到狗叫,杨玉凤转头见是王美兰来了,连忙丢下斧子起身,道:“老婶儿来啦!”
“咋没柈子啦?”王美兰问道:“你兄弟他们没给你劈吗?”
听王美兰的话,杨玉凤嘴角一扯,重重叹了口气。
“咋的了,凤?”王美兰一看情况不对,紧忙向杨玉凤询问。
“唉!”杨玉凤又叹口气,指着她家房子对王美兰说:“老婶儿,你说我家铃铛他爹是不是作妖?”
“咋的了?”王美兰追问,杨玉凤踢了下脚前的木头滚,道:“他特么让我给他做个车。”
“啥?”王美兰一脸震惊地看着杨玉凤,车还有自己做的?
“嗯呐。”杨玉凤撇嘴,道:“他看小人书,说里头有个什么亮,打仗都坐车。”
“瘸子啊?”王美兰道:“打仗不都骑马吗?咋还能坐车呐?”
“那样的车。”杨玉凤给王美兰比划了一下,道:“搁人在后边推。”
“啊……”王美兰听明白了,笑道:“那就是推车子,不是推货是推人的呗。”
“对,对!”杨玉凤连连点头,道:“就那逼玩意。”
说着,杨玉凤拿起地上的木棍滚,道:“他说他告诉我咋做,完了就让我做。老婶儿你说,我能做了吗?”
说到此处,杨玉凤指着木头滚一头的凿子印,对王美兰说:“他净祸害我,我也凿不动啊。”
“行啦,凤儿,别生气。”王美兰拿过木头滚丢在一边,道:“你不用管了,明天我找姜木匠来,那老木匠啥不会做呀?”
“做啥呀,老婶儿。”杨玉凤没好气地说:“早晨我家铃铛说了,他爸是肋挺折了,有那车他也坐不了啊!”
王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