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民话音落下屋里就陷入了沉默,他转头看向赵军,却见赵军端起了大茶缸子把脸挡住了。
张援民又看向解臣,却见解臣把头低了下去。
张援民嘴角一扯冲黄贵伸手道:“老哥,我给你讲。”
“啊······”黄贵感觉自己和这仨人处这些天,自己脾气都变好了。这时候张援民有话要说,黄贵就配合地点头,道:“兄弟,你说。”
张援民微微低头,瞥了旁边的赵军一眼,然后又抬头看向黄贵,问道:“老哥,你知道大爪子从长白山过来,往兴安岭那边去,得走哪条道吗?”
“啊?”张援民这么一问,把黄贵给问愣住了,黄贵眨巴一下眼睛,说:“走哪条道啊?”
张援民抬手往前一点,道:“走老爷岭!”
“嗯······”黄贵一怔,惊讶地问道:“兄弟,这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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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可不光黄贵一个人被张援民震住了,就连赵军也是惊讶地放下了手里的大茶缸子。
老虎自长白山往兴安岭迁徙,是从长白山东麓的老爷岭进入张广才岭。
可在这消息闭塞的年代,知道此事的人甚少。赵军也是上辈子到岭南打围,在双马架林场下头,听一个放山的老把头说的。
93年的时候,那个老把头都八十岁了。从他口中,赵军得知了一些秘辛,才知道老虎从南往北迁徙的途径。却不想这张援民竟然也知道。
“大哥。”赵军冲张援民一笑,问道:“你咋知道的呢?”
张援民闻言,把脖子一扬,骄傲地问赵军说:“兄弟,你知道我爹外号叫啥吧?
“啧!”听张援民这么问,赵军却是一砸吧嘴,笑道:“大哥呀,你就自己说得了呗。你家我张大爷那是长辈,我一个当小辈儿的,我能说他外号吗?”
张援民哈哈一笑,看向黄贵,却使手往赵军这边一比划,说道:“咱兄弟知道我爹外号叫张大脑袋。”
“啊!”黄贵微微张嘴,点头应了一声。这外号听着就不像是啥正经人,但他没法说啊。
张援民又继续说道:“但这外号吧,是我们屯子人给他起的。我爹要搁岭南这边,就叫张大nb。”
赵军、解臣、黄贵:“......”
三人想不明白,张援民说这话的时候,那满脸的自豪是打哪儿来的呢?
赵军咔吧两下眼睛,强忍着没吐槽。他心想了,张援民除了大裤裆,还有个外号叫张大虎逼。而他爹叫张大nb,这爷俩的外号,咋都跟下三路沾边呢?
这时,张援民很骄傲地抬手比划着说:“大爪子要从老爷岭往这边来,得过七道大沟。其中有一道沟,叫虎牤沟。我爹就镇守在此地,此地也因我爹而得名!”
“镇守?”张援民这词都是看《三国》学的,可赵军没看过呀,他眉头一皱,在旁边问道:“大哥啊,没听说我张大爷当过兵啊!”
“什么当兵啊?”张援民没好气地道:“你张大爷搁那儿的生产队,给人家放过牛!”
“嗨!”赵军听了一拍大腿,哭笑不得地道:“就大牛倌儿呗?”
一旁的解臣听得哈哈直乐,而黄贵却是抬手拦张援民,道:“援民呐,你先听我说。”
“啊,黄哥你说。”张援民刚应了一句,就听黄贵问道:“你说那个虎牤沟,是不是搁韩宋铺(pu)子下边儿啊?”
黄贵口中的铺子,类似于屯子、村子,都是山民、农民的聚集地。
张援民一听这是个地名,当即摇头道:“那我不知道,我爹回来也没说。
听张援民这话,黄贵手往炕桌上一撑,抻着身子冲外屋地喊道:“那谁呀?干啥呢?”
黄贵这是在喊宋兰呢。
没办法,这年头男人喊自己婆娘,没有叫老婆的,叫媳妇的也少。他这一喊,正在外屋地扒野猪皮的黄国富应道:“我妈上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