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十足的证据啊。”面对美色,孙玉亭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当年我还刚回村子不久,并没有当上扶贫主任,每天只能跟在田福堂的后面帮忙.....”
原来,在十几年前,田福堂带人跟周家庄的社员一块清理河道,并没有邀请孙玉亭,是孙玉亭为了巴结田福堂,扛着铁锹上杆子找过去的。
最开始的时候,田福堂见到孙玉亭后,神情有些不悦,这让孙玉亭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虽然不是什么干活儿的人,也没有力气,但是嘴皮子利索啊,还特别会讲笑话,能够活跃气氛。
就算是不能当主力军,也可以当拉拉队嘛,至于那么嫌弃嘛!
孙玉亭也是个有头脑的人,一边祭出自己最拿手的笑花,一边偷偷观察现场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周家庄的社员们在周恒天的带领下,在河道里奋力干活清淤泥,尤其是周恒天,将破褂子都脱掉了,光着脊梁,浑身出满大汗,嘴里还喊着号子,任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此人是能干活的。
而双水村这边,情况则有些不对劲,田家的社员们三三两两的边说话,边拎着铁锹在那里磨洋工。
要是在以往,即使这些人是田福堂的嫡系,为了完成生产任务,田福堂也会毫不留情的收拾他们一顿。
田福堂之所以能够当上公社的一把手,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会团结人,搞生产也是一把好手。
现在田福堂却就跟没有看到一样,反而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时间。
没错,田福堂还拥有全双水村唯一的手表,手表虽然是田福军送给他的旧手表,但是每当亮出来,总会引得不少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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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拍马屁的高手,孙玉亭在这个时候,自然要用尽全力狠狠的拍几句马屁了。
只是跟以往不同,田福堂并没有称赞他会讲话,反而板着脸将他训斥了一顿。
围观的那些田家社员也适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就算孙玉亭的脸皮再厚,也羞得抬不起头了。
他讪笑着道了个歉,借口肚子不舒服,扛着铁锹往岸边走去,想着寻找一个地方方便一下。
当然,方便是借口,孙玉亭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到收工的时候,再回到河道,那样的话,等晚上就能跟着田家这些社员一块吃窝窝头了。
那个年月,物资匮乏,双水村公社里粮食不足,于是就采取了忙的时候吃稠饭,闲的时候吃稀饭的办法。
也就是说,当天参加了劳动的社员才能吃到窝窝头,而那些没有干活的老婆子小媳妇儿只能喝稀饭。
所谓的稀饭并不是小米粥之类的,而是用地瓜干煮出来的,一大锅开水里,扔进去四五块地瓜干,就跟喝清水差不多,就算灌一肚子稀饭,晚上还是会饿的哇哇大叫。
孙玉亭多聪贼的人啊,当然不会吃亏。
孙玉亭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偷懒,就扛着铁锹沿着河岸一直往上走,一直走到河堤上,那里正好有一颗歪脖子柳树。
那时候正值夏季,天气炎热,柳树树叶茂密,树冠就像是一把大伞,将炙热的日头都挡在了外面。
孙玉亭本来已经躺在了柳树下面准备睡一觉,可是想想,又觉得这里还是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三两下爬上了柳树,躺在树杈上,用草帽盖子脸睡起了大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玉亭突然听到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他朦朦胧胧的醒过来,睁开眼看去。
看到田福堂带着田二从远处走来。
孙玉亭本来以为这两人也是想偷懒,抱住树杈换了个方向,躲得严严实实的,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只听得田二边走边嘟囔:“哥,真要干这事儿吗?下游可是有那么多人,万一出了岔子,咱们可就麻烦了。”
“又没有人看到咱们,能有什么麻烦!再说了,今年周家庄的产量已经超过了咱们双水村,而且人家庄稼的长势,要比咱们好上不少,照此下去,等到年底,咱们在产量大比拼中,肯定会落败。你别忘记了,咱们的镇领导可是提前说过了,今年哪个村子,要是拿到了产量第一,就会给村领导发五斤猪肉。你虽然不是领导,但是我拿到了猪肉,能够少得了你的份?”田福堂停下脚步!
听到两人的对话,孙玉亭当时还在心里骂当村领导待遇就是好,五斤猪肉啊,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猪肉。
田二却有些不以为然,怯生生的说道:“哥,啥猪肉不猪肉的,我看你就是为了人家周恒天的漂亮媳妇儿,你瞒得住别人,却瞒不过我,咱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前阵子开会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看人家周恒天媳妇儿的眼神不对劲。”
“不是兄弟不帮你,这种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以后还咋当公社的领导。再说了周恒天那人不赖,前年咱们双水村遭了大旱,秋季粮食颗粒无收,等到了冬天,村民们都饿着肚子,眼看就过不了冬天了,上级的救济粮没有发下来,是人家周恒天得知这个情况后,从粮仓里搞出来一千多斤粮食,送到了咱们村,让咱们能够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