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点头说道:『若是如此,便是只有拉扯左右,寻机破敌了。函谷孟津两地分隔,一军攻函谷一军攻孟津,使其首尾而不能顾,当可破之。』
孟津乃是大河中下游的分界点。
黄河中游,水流湍急,经过亘古以来的流淌、冲刷,河水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地切入高原之中,导致两岸高峻、陡峭,可渡处寥寥无几。而至孟津以下,黄河水终于注入华北平原,流势渐缓,两侧河岸也相对较低,这才形成了一系列着名的津渡。
孟津之侧,还有一个渡口,称之为小平津。
小平津在孟津以东,与孟津一起,成为拱卫雒阳的北方要隘,但因为其便利性不如孟津,地势也不如孟津之处险要,所以重要性远不如孟津。
孟津附近地势西高而东低,南北平缓,中央隆起西部是北邙山的余脉,颇为陡峻,双方的军寨都是设立在其上,隔着大河遥遥相对。
小平津南岸地势平坦,不利于防守,旧有壁垒,也皆废弃。但孟津就不同了,有常驻兵卒,扼守军寨,若是不能打通,就别想着从河内勾连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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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渊看着地形,忽然眼中一亮,『若是某虚留将旗于此,实际上领骑兵走小平津渡河,然后奇袭于后……两下夹击之下,孟津定然可破之!』
乐进一拍巴掌,『善!此乃妙计也!』
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笑了片刻之后,两个人又分别沉默下来。
孟津好打,函谷难攻。
要是函谷关守将出关救援孟津,还有真有可能被夏侯渊奔袭堵住归途,左右夹击之下败落……
可要是守将不出来呢?
乐进瞪眼。
夏侯渊也瞪眼。
片刻之后,两人齐齐低声叹息一声,并排望向远处的山间,望向函谷的方向。
……(`皿′)(`皿′)……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函谷不好打,所以长安三辅之内,对于曹军的威胁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担忧。
曹军真要打,多费劲啊?
先要过河洛,要打孟津,要打函谷,还要再打潼关,然后才能进入长安……
因此在长安之内的人,心态还是相对比较平稳的。
对于长安三辅的百姓来说,战争似乎还比较遥远,生活的吃喝拉撒才是最近的。
可是也有一些东西,影响着长安三辅的人。
比如征募兵卒的点,又是长长的排起了队伍。每个在队列之中的百姓,脸上带着的都是希望的光……
又比如在大汉骠骑大将军府衙之内,也有一个征募处。
不过这个征募处,就是针对于官吏的了。
叱干平,哦,现在叫薛平了,如今有些烦恼。
骠骑大将军府发下了公文,内部征募愿意随军前往西域,并且支援西域建设的官吏。
去西域的官吏,原则上都会加一到两级任用,个别地方还会加三级,但是任期要求至少是两任,也就是六年,加三级的需要三任。
说实在的,薛平有些心动。
虽然说关中之地有说是吕布叛乱的,也有说是贵霜侵袭的,甚至还有传闻是西域邦国联手叛变等等,不一而同,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西域有乱,具体怎么乱,可能原因有很多,但是也可能原因都不是表面上传闻的这些。
骠骑准备西征,就说明局势有一些坏,但是又不算是太坏。
至少在薛平理解上是这样。
毕竟如果说西域真的很糟糕,那么在玉门关和陇西阻敌,就成为了最佳选择,没有人可以毫无风险毫无损伤的拿下玉门关。陇右的羌人基本上已经是平定,那么如果胡人进攻玉门关,漫长的补给线,也就是粮道就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要知道从陇右补给玉门关容易,但是胡人军队在西域的粮道却很长,一旦形成对峙,时间一长,胡人即便是数目较多,必然是捉襟见肘。所以如果骠骑只是想要防守,难度并不高,而现在说是要征西域,就说明了其实骠骑并不想要放弃西域,不愿意止步于玉门关。
从另外一个方面看,想要在西域之中和贵霜胡军大战,刀对刀、枪对枪,分一个胜负输赢出来,就必须以骑兵为重,若只是想防守,那么对于据城而守来说,则自然是以步卒为要。而现在骠骑聚集的也是骑兵为主,而不是步卒,所以大体上也能侧面证明骠骑对于西域的信心。
若是能在西域击破贵霜主力,到时候不仅可以顺利收复西域各地,还能直接平复西域邦国,将西域邦国零散权柄尽数收入怀中。当然如果说不能击破贵霜主力,那么即便是拿下了西域邦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就像是吕布之前虽然击败了贵霜在西域的驻军,但是贵霜依旧卷土重来一样。
所以,击破了贵霜胡军,整个西域就盘活了。
盘活之后就自然需要有大量的汉人官吏迅速的渗透到各个邦国之中去,然后将原本散沙一般的西域邦国彻底的变成大汉的郡县。那些什么西域邦国的国王王子,亦或是什么昆弥昆这个昆那个,统统最多就是成为一地豪强,然后渐渐的被取缔消亡。
就像是薛平之前的部落一样……
薛平觉得他自己之前所属的那些部落,其实早些消亡了也好。
薛平真的一点都不眷念所谓的部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