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提前交卷,大部分的考生都是到了临近黄昏了,才陆陆续续的交上了卷子。
还有个别两三个因为光线越来越不足,不得不将头都几乎贴到了桌桉之上,急急写着什么……
小主,
枣祗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和贾诩商量了一下,让仆从准备了蜡烛点着了,用罩子罩住,放在那几个人的桌桉之上,算是最后给他们的加时,烛火燃尽之时,便是他们交卷的最后时刻。
等卷子都收了上来,交到了贾诩和枣祗手中的时候,夕阳已经下山了。
如果严格来说,当下斐潜在周边各郡之内推行的这种考试,比童子试要难一些,但是还没有到秀才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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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人眼中,秀才似乎是一个很低级,嗯,也不能说是低级,或许用低阶比较合适,算是一个走科举道路的起点而已,但是实际上在古代里面,很多人一生就终结在了这个低阶的位置上。
就像是枣祗以为他出的题目也很容易,很简单,大部分人应该都不会卡在这么低级的问题上,可是等他真正拿到了卷子之后,却发现几乎有一半的人,准确来说应该在四成左右的人,都在第一项的题目当中被淘汰了。
任何封建王朝之中的科举,都是宛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但是在科举的初期,桥面还是比较宽一些的,或者说想要过桥的人数还不是很多。
枣祗来陇右之前,多少是知晓一点陇右的情况的,所以他定下来的题目并不难,也就是说桥面并不是多么的狭窄,就连他出的策论的题目,都是贴近于陇右的情况。
策论,所谓策是在时事中挑一个问题,然后就这个问题来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论就是议论,以之前或是当下的争议较大的事情,来进行议论或是点评。这策论说起来容易也容易,因为有时候并不需要涉及细节上面的具体事项,只需要言之有物自圆其说就可以了。但是说难也难,毕竟没有实际经验的人很容易就陷入了假大空当中,喊几句口号而没有找出真正有用的点。
枣祗出的策论题目,就是安抚牧民方面的。
这几乎和陇右当下主要的政策方针方向是相符的,并且也是这么多年来在陇右一直反复出现问题的地方,所以正常来说这个题目对于陇右的人来说是非常有经验,至少不会茫然。
什么类型的题目会让陇右的人茫然呢?
比如治理水患。
陇右有河流,但是水患极少,大多数时间是旱的问题,而不是治理水患。
如果说这个治理水患的题目是错误的,它又不是。因为这个是属于桑梓之类,属于国之大事,怎么能说是错的题目呢?
但是如果用治理水患来考陇右的学子,那么这些没有任何水患经验,或是感触的陇右学子,即便是能写出来,也大多数是一篇喊口号的文章而已,就算是再花团锦绣也是无用。
而安抚牧民的策论题目,明显就贴合了陇右许多。
可是即便是如此,枣祗看到这些学子的答卷的时候,依旧免不了叹气。
策论不要求做赋,嗯,当然,如果能够像是张衡、贾谊、班固等人那样,不仅是能言之有物,还阐述深厚道理,同时可以坚固文字韵律,做到文采飞扬,那真的就是极好。
可是大汉三四百年,写汉赋的有多少人,能达到如同张贾一般的,又有几个?
所以枣祗对于这些学子策论的要求,也就是言之有物,语句通畅而已。
可惜……
连这样的要求,似乎都太高了。
枣祗已经连续翻看了好几篇的策论,然后都是看了个开头,便是已经闭上了眼。
后世一开网页,满屏都是震惊体,然后点开一看,似乎说了很多,但是似乎也根本什么都没说,最后偏偏还装模作样的有个总结,结果都是些套话,末了还要再骗一次,小编就说到这里,你怎么看,欢迎留言评论。
类似于这样的震惊体,虽然说都是骗钱的,但是好歹这些小编都是在尽力的去圆,不管圆得好还是不好,但是看得出来使劲往回掰的那个力度,但是枣祗当下所看到的这几篇的策论,便是一开始就跑偏了,而且还是狂奔而去一点都没有想要回头的那种……
枣祗叹了口气,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卷子,转过头去问贾诩,文和,我这个题目……这个卷子……是不是有些什么不对了?
贾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枣祗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我带你去转转……到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次日。
下河村。
这种随意起名的村寨,在华夏没有十来个,恐怕也是有七八个。
因为靠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流,所以就被叫做下河村。
山上头还有一个更小的村子,叫做上河村。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靠近村子的这条河流,不叫什么河,却叫做明溪。
也确实不能称之为河流,毕竟河太浅太小了。
枣祗在河流边上下了马,然后一边让护卫带着马匹去饮水,一边上了山坡,看着不远处大概只是超过了脚脖子深的河水,微微皱眉,这河水没有修建渠道的必要……我估计这一到冬天应该就没有水了……修几个蓄水池倒是可以……
小主,
这方面,枣祗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