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倒未倒的时候,就要考虑好了!难不成众人一家老小,都陪着张氏殉葬不成?利益没那多少,却要搭进一条命去,谁愿意?
众人无奈,正待要散开的时候,却没想到远处忽然有了一些动静,然后就见到几名兵卒,半搀扶半架着,夹了一人而来!
这人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平日里面应该也是保养得不错,要不然一般人也养不出那么长的胡须来,只不过现在此人不仅是穿了一身的粗布衣服,甚至浑身上下连着须发都沾染上不少泥尘,泥水和汗水在脸上形成了一条条的印迹。在其粗布衣服下面,腰间似乎绑着一个革囊,鼓鼓囊囊的……
来人显然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到了这里便是两腿不停的发抖,便是连走都难,方由兵卒给搀扶了进来。
『这……这不是上廉县令么……』
『上廉县令?』
上廉在上庸西面,是一个小城。
正准备往外走的人收了脚步,停了下来,有些惊慌的看着上廉县令被兵卒搀扶了进去,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想法来……
上廉县虽然是小县,但也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人都能当县令的,不少人还记得上廉县令颇有才学,在之前庆祝秋收而举办的欢宴之中,上廉县令在张则面前倒也展示些诗词之能,还得到了张则的夸奖……
可是现在,这上廉县令身上所谓名士风流已经是荡然无存,狼狈得宛如丧家之犬。
莫非是……
众人伸长了脖子,侧耳倾听。
在庭院内部,传来了隐隐的哭嚎之声,然后便是有声音响起,『上廉,上廉陷落……下官,下官拼死才杀出一条血路……来向使君报信请罪……』
原来扰攘的诸人,这一刻顿时都鸦雀无声,每个人心头似乎被这一个消息吓坏了,就像是一个霹雳直接打到了头上一般!
上廉陷落了?!
上廉距离上庸才不过两百里,是不是意味着上庸也完了,或是即将完了?!
汉中之地,两个重要的大城,一个是南郑,一个就是上庸,现在上庸若是完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了南郑了,换而言之,汉中是不是就将要完了?!
众人相互看着,都从其他人脸上看见了惶恐!
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带了头,便是纷纷急急而散!
而此时此刻,坐在上廉城头上的魏延正在和黄权说道,『动作要尽快一些……能拿的都拿走……现在我们露出了踪迹,在外面的野狗很快就会闻到味道了……』
擅长于诗词的上廉县令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县令,在明明知道汉中情况有变的时候,依旧饮酒欢宴,然后被魏延抓住了一个破绽。
黄权点头说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不过……』
黄权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只不过……为何?』
魏延露出了一些笑容,望着远方,并没有回答。
黄权看着魏延,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虽然说黄权和魏延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或是仇恨,但是这几天在配合着魏延的行动的过程当中,黄权也不由得有些无奈和感慨。
房陵说放弃就放弃了,不解释。
子午谷的疑兵,说撤就撤了,不解释。
原先隐蔽得好好的,说要攻上廉就攻了,也不解释。
现在问下一步究竟是怎样安排的,又不解释。
这让黄权感觉魏延就像是一名赌徒,在赌桌上推出了所有筹码,然后在看着即将开出的牌面,带着些期待,又有些疯狂。
甚至还有带着一些……
莫名的兴奋和快感。